来的绍兴老酒。”
她又让林盈盈吃菜,“虽然我大娘对我坏,见天打我,可她也教了我许多东西,这个酿酒、做针线、做饭都是她训的。要是有好东西,我一个人就能整治一大桌子几十个菜肴,凉菜热菜硬菜不待重样的。”
林盈盈吃了一口四季豆就一口小酒,也有点晕乎乎的,她问:“你大娘怎的打你?你娘不管?”
霍母滋溜干了一盅,示意霍青山给自己倒酒,“不瞒你说啊,我出身有点问题,我娘家是地主……”她顿住话头拿眼看林盈盈。
林盈盈只是瞪着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好奇地看着她,“然后呢?”之前霍母给金镯子的时候,说过她娘家大地主的事儿,当时不熟她没问。
霍母:“地主的小老婆,其实就是原来的长工闺女,老混蛋不想给工钱,就给彩礼把我娘给纳了。其实我娘还不如以前舒服,既要生孩子,还得干活儿,又没工钱,还要被大妇磋磨,后来难产就没了。”
她想起伤心事儿,酒催愁人肠就开始抹泪。
林盈盈忙摸了一条新手帕给她,“娘你别伤心了。你看你好好的儿女成群,他们可都没了呢。”
霍母被她劝得破涕为笑,“可不咋的,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会儿那老混蛋和大老婆的坟都没了。被枪毙了以后直接往乱葬岗一丢,野狗就给吃了。”
虽然她这样说,林盈盈却也听出其中的心酸,她是地主小妾的闺女,怕也被连累过的。
想想也真是又气又可怜,本身不被期待不被祝福的出生,爹不疼,大娘还磋磨,到头来还得受他们身份的毒害连累。
林盈盈就想起自己的外婆和妈妈来,外婆如一朵世间名花,生于晚清盛于民国,聪明又睿智,淡泊又真实,她能看透这人世间的罪与恶,并且与之周旋,带着全家全身而退。
从晚清的大商千金,到民国的电影戏剧皇后,再到抗日时的红色资本家、光荣抗属,最后是新中国的光荣之家备受呵护。
外婆这一辈子堪称传奇。
林盈盈一直认为,外婆拿了一个叫做好运的金手指,她就是陆林两家的金手指。
因为她的睿智和庇护,她外公、舅舅以及妈才能渡过一次次危机,直到今天稳当的地位。
可惜霍母没有那么好运。
林盈盈把一杯蜂蜜水推给霍母,“娘,苦尽甘来,以后会一片坦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