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愣了好久才轻声道:“你说,那桃花酿会不会真喝死人?要不要……重新找人酿几坛?”
商徵一怔,低声笑了出来。
岁月总算是安静下来,仿佛人人都回到了应有的轨道。
商妍从来没有想过,一场昏睡居然可以持续那么久,从深秋万木凋零的时候直接到了桃花盛开的季节。这宫中真的大不一样了,那一场震惊朝野的叛乱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倒是许多个半生不熟的面孔在宫里往来,却没有人再提起那个曾经被人人夸赞翩翩君子的名字。
偌大一个宫闱似乎人人都忘却了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他像是一场暴雨,丝丝入扣而来,积酿已久爆发,纷扰喧嚣离场,留下的只有一段不可说的过往。还有早被人忘却的,君怀璧三个字。
又一年过去,商妍年满二十二。
酝酿了一年的桃花酿终于被挖了出来,总共埋下去七坛,有好几坛破了口进了泥沙,只有三坛保存完好。一掀开尘封的黄泥盖儿,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凛冽沁香。
第一次酿酒就有如此成绩,商妍满意得很,兴奋地差人挑了酒坛前往承德宫贺喜,才进门,却见着晋闻一身金锦坐在殿上,面容沉静与他平时判若两人。在他身下整整齐齐跪列着西昭四大镇关的武将。他高坐在龙椅之上,眼里再没有往日的嬉笑顽劣,取而代之的是深邃得不见底的暗色。
那是一个帝王才有的神色。
“妍儿?”晋闻发现了踟蹰在门口的她,屏退殿上之人后面色稍缓。
商妍忽然发现自己心头轻松恣意得很,笑眯眯地指着酒坛道:“妍乐恭喜闻皇叔登上大宝,敢问皇叔敢不敢喝这桃花酿?”
晋闻眨眨眼,从袖口里摸出一把金边的扇儿摇了摇,笑了:“你说呢?”
桃花佳酿,自然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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