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商徵低头。

她闭了闭眼,下定了决心轻声道:“我其实,知道你是严徵。”

商徵的神色陡然僵硬!

满月,风停。

少顷,是商徵短促的呼吸,一下,一下,渐渐变得绵长。

*

第二日天明,安公公带来了消息。那倒霉被逮的刺客虽然身死,可身体却依旧出卖了一些信息。他的身上有一个烙印,是宫中刑罚留下的痕迹,他应该原本就是宫中人,只要仔细查探宫中少了哪个侍卫,相信很快就能知道那个人是谁。

“只不过如此大动干戈,势必惊动朝臣,陛下遇刺这事……”安公公愁眉不展,目光落在商徵身上,担忧之色显而易见。

商妍站在商徵身后,对安公公的目光自然一览无余。他的担忧她明白,要想彻查全宫,势必惊动朝臣,原本商徵“伤重”不见任何人已经在朝野之中激起了数不清的震荡,再加上被刺一事,商徵倘若再不出现,恐怕连君怀璧都未必压得住场……

“再等等。”她想了想,愁眉道。

安公公了然颔首,告辞离去。

安公公前脚才走,小常就匆匆来报,君相又上了门。

小常神色有些焦急,却不敢真正去盯商徵,只是手足无措道:“怎么办?”

商妍默默瞅了一眼即使面无表情却依旧写满了“孤还是一棵嫩白菜”的商徵,悄悄在心底叹息。商徵如此模样已有些时日,可是恢复的时日却似乎遥遥无期,纵然御医尝试了各种方法都一无所获,如果他一直无法变回去,朝野该如何?

在如此动荡的时局之下要瞒天过海,真的可能吗?

朝臣暂时可以碍于皇威压下疑惑,可是如果是半年、一年呢?且不说他人如何,君相是何等心思细腻之人,要想瞒天过海谈何容易?

“公主……”

商妍皱眉道:“带他去后园。”

如果该来的迟早回来,那至少她应该把这矛盾爆发的日子拖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妍儿!”就在她转身之际,商徵开了口。

她急急回头,却见着商徵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他明明是专心埋着头把玩着手里那一套陶瓷杯具,连半点余光都没有分给她。静默片刻,他才勉勉强强抬起头来,干涩道:“孤,还未用过早膳。”

这……商妍愣了愣,试探道:“我已吩咐厨房做了莲子羹,皇叔再等一会儿?”

“哼。”心智岁数不明的当朝皇帝如此答复。

而后便再也不肯搭理她。

*

近些时日君相曾经登门好几次,他近来操劳,原本就瘦削的身形生生成了瘦骨嶙峋。他常常在清晨时登门,提着酒便在后园自斟自饮,离开时身上都带着一丝未散的酒气。每每他微醉后才舒缓下紧张的眉头,朦胧着眼讲些朝中琐事。讲多了,他就在石凳之上趴着眯一会儿,任凭清晨的阳光把他投射得斑斑驳驳。

商妍支着脑袋静静作陪,时间久了,也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也许这世上最让人成长的莫过于变故,能够这样靠近他是半年之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如今却其实并没有带来多大的涟漪。也许,不论有多深的执念,都会有磨灭的一天。而这一天来到的时候其实淡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时间一丝丝流走,君怀璧睡眼惺忪抬起头来,犹豫片刻道:“微臣……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

他说:“时常劳烦公主,微臣感激不尽。”

商妍报以一笑,道:“本宫倒不曾知道君相是爱酒之人。”

君怀璧若有所思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酒坛,眉眼之间徐徐飘荡开一丝微笑。他道:“琐事烦扰,唯有杜康解忧,换一夕安睡。”

“你……天天饮酒促眠?”

“倒也不是。”他轻道,“两三日一次。”

商妍一愣,惊讶得忘记了作答两三日,是他提酒上永乐宫的步调。莫非,他是两三日才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