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地叹了口气裹紧了身上的狐裘:这天,真有些冷了。
杜少泽似乎是愣了愣,陡然站起身来,却被他身旁的年长官员狠狠按下
“妍儿在想什么?”商徵堪称柔和的声音响起。
商妍强压下心慌眯眼喝了口茶,却被那浓郁的苦味刺激得垮了脸。
谁知商徵却敛眉笑了,招来侍从道:“上蜜饯。”
商妍盯着那抹笑悄悄发了愣,久久没有回过神。也许是女娲在捏泥巴人偶的时候也有私心,有那么一小撮人,从眉毛到眼睛,从手指到发丝,没有一处不是精雕细琢的,他们要是真心笑一笑,好像能在他人灵魂深处绽开一片桃花,烂漫到天边海边天涯海角,连指尖都能感受到温暖和煦的风。
可偏偏这一撮人,不知道生了多少心眼,七窍玲珑,非要绕来绕去绕成个禽兽模样。
蜜饯自然是甜的,带着淡淡的沁香。
商妍只来得及塞了一小瓣,就被一个尖锐的声音吓得滑落了杯子。杯子还未落地,另一个仓皇无措的声音就在宴场上轰然乍响:
“啊容、容小姐!”
顷刻之间,灯火凌乱。商妍坐在高位之上遥遥望去,只见着最远处百官家眷那片中,一抹鹅黄的轻纱长裙直挺挺地扑在了地上,抽搐几下后就再也不动了。昏暗的宫灯下,她瞧不清那人的容貌,唯有空气中的淡淡血腥带来无尽的凉意,丝丝入骨。
“宣御医。”商徵道。
她却盯着那一袭似曾相识的鹅黄浑身僵硬容解儿,那人是容解儿!
“别去。”身边有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冰凉的触感在手腕上蔓延开来,她茫然低头,只看见一袭绣金的袖摆,袖摆下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再往上,是一双沉寂的眼。
商徵。
她顿时冷静不少,沉默地低下了头。
少顷,御医上前回道:“回陛下,容将军家的千金……已经……已经回天无术。”
回天无术……手腕上的束缚终于松了,商妍便踉踉跄跄跑了过去。即使心里早有建树,可真正看到容解儿此时此刻模样她还是手脚泛软:她的眼睛并未闭合,似乎是见到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一般瞪得几乎要脱框而出半个时辰前,那还是一双盈盈落泪的明眸,可是现在万般的鲜活都已经凝固成一个恐怖的模样,永远地消失了。
是谁……是谁敢在天子眼下行凶?
*
容解儿的尸体最终盖了白绫从偏门抬了出去。在宫中,死人并非什么稀罕事,可在这样的场合暴毙却并不多见。文武百官们各个神态有些怪异,却没有一个人敢多言只字片语,到最后,熙熙攘攘的宫宴以寂静无比的方式一场宫宴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