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居然没有半点阴霾,倒是有一派师长的慈穆。
他这幅模样,不仅毛球没了兴趣,就连始作俑者也禁不住有些丧气,灰溜溜把灰溜溜的毛球揽回了怀里。算起来,安公公差不多是和容裴一个年纪,在那个还是传说的年月入宫,容裴主外他主内,而如今容裴已经身首异处,他却肥成了个圈儿。
安公公刚刚止了笑,把商徵的那道旨交到了随侍小常手里,朝商妍行了个礼,摇摇晃晃往外走。临出门却又回了头,朝着还在发愣的她长叹一口气,那样子,居然有些唏嘘。
他道:“公主本性纯真,本就不是工于算计的性子,刁钻也好跋扈也好,却为何在陛下面前强撑出那一点精明来?公主对待陛下若带几分真性情,也不至于软禁这三月。”
商妍沉默。
安公公笑着摇头:“罢了,皇帝不急,老奴急甚?”
……
*
商徵的一道圣旨讲了两件事,一是三月禁足已毕,她终于可以搬回永乐宫居住;二是镇西少将西疆大捷,赐宴宫中,她这前朝的尴尬公主也应邀入席,还需盛装。
不管名头是啥,这架势她倒是熟得很的。商徵他想看的,她从不敢有异议。即便那是难堪也不过是区区几个时辰宫宴,见一见那个常胜的少将,再群臣的议论声中熬上几盏茶功夫罢了。
打从她及笄开始,这戏码少说一年也要上演个十二三回,几年下来,她早已精通此道,懒得搭理。比起这月月扫兴的宫宴,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
“小常,做一只风筝要多久?”
“啊?”小常一愣,答,“一个时辰吧。”
“最慢要多久呢?”
“啊?”小常愣在当场。
商妍笑嘻嘻道:“就是那种会飞的,竹片儿做骨,水墨画的风筝。假如扎风筝的人见了它就腻烦,拿起笔就想起憎恶的人,却仍然要不得不每天扎一点儿画一笔,会花多久呢?”
小常的神情越发呆滞:“应、应该需要个把月吧……可是哪有人明明腻烦却还是要扎它?”
哪有人明明厌烦却还要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