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雅柔上下打量庄綦廷,从纤尘不染的鳄鱼纹皮鞋到笔挺锋利的西裝裤,再到订製的西服,一丝不苟的头发,真是半点也看不出伤心?,只有他一如既往的体面,高贵,強勢。
“庄生也会伤心?你现在大概更想把?我?拖过来打一顿屁股,或者?在床上折腾我?,让我?不上不下,向你求饶吧?”
庄綦廷被戳中了心思,无奈地笑,“小东西,别把?我?想得太坏,只要?你点头回来,我?什么都依你。”
黎雅柔也笑,只是眉眼晕着冷艳,她想到老?爷子提出的那个假设如果?庄綦廷愿意换一种方式和她相处,她会给他机会嗎?
可笑。她其实认真思考过。她心底对他是不舍的,这么多年,他是她唯一的男人,但这一切都比不过她对随意的肆意的生活的渴求。
黎雅柔摇摇头,嘲笑自?己的幼稚,“你永远都是这样,高高在上,看似沉稳包容,其实骨子里傲慢到令人讨厌。”
在听到讨厌二字从那红艳饱满的唇中吐出,庄綦廷敛了?笑,面色阴沉。
黎雅柔无端生出厌烦,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算了?,他就是这样的人呢。她还要?回去?给员工派利是,于?是冷淡地挥挥手?,只留给他一道没有情绪的侧影,語气中那股平静漠然,比激烈的抗争更触目惊心?。
“以后别来了?,庄綦廷。我?在新家过的很愉快,不需要?你,不需要?你的人,也不需要?你的钱,什么都不需要?。”
“司介,我?们回去?。庄生自?便。”
梁司介得到召唤,立刻来到黎雅柔身边,把?她护卫在身侧,隔开了?庄綦廷。
庄綦廷嗅到一股陌生的气味,横插进他和黎雅柔中间,这气味肮脏,卑鄙,低劣。他晦沉地盯着黎雅柔离去?的背影,一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狗跟着她,碍着眼。
“黎雅柔!”庄綦廷有一种黎雅柔将走出他人生的错觉。
黎雅柔没有半步停顿,亦没有回头。
庄綦廷口中涌起腥甜味,他有错觉,自?己会吐出一口血。
他快步上前,高大遒劲的身体堵住黎雅柔的去?路,铁掌牢牢箍住她的手?臂,要?确认她不会消失。
“黎雅柔。”他一双漆黑的眸深不见底,黎雅柔觉得他像一头被逼急的,走投无路的困兽。
她被他抓住手?,有些痛,但一时没有挣开,为他这样的狼狈而怔住了?。
是一直藏在黑暗中安静的梁司介冷淡出声:“先?生,請您立刻松开。夫人没有准许您碰她。”
庄綦廷轻蔑,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哪来没规矩的狗,这里没你插嘴的份。”
他言語间失态了?,亦失了?风度。作为一个长辈,他也不该说这种话。
黎雅柔刚要?变脸,庄綦廷快速从口袋掏出一个火彩灼灼的东西,強勢地塞进她手?心?,“新年礼物,阿柔,不喜欢就扔了?。”
说罢,他又像是跟谁较劲一样,拇指发狠地磨了?下那柔韧的细胳膊,烙下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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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转身离去?。
走路向来雷厉风行的男人,此时的步履越发急促,仓促间更显得潦倒。
黎雅柔顾不得吃痛,眉心?紧蹙,庄綦廷以前也闹过,狠过,但只要?在人前,他都是体面沉稳,八风不动地,今天却隐隐透着疯,秩序都失控了?。
黎雅柔呼出气息,看向这个被强行塞过来的礼物,是只寸来宽的钻石手?镯。
寻常手?镯镶嵌一圈满钻已是豪奢,这只足足镶了?四排,其中一排是木佐绿色的哥伦比亚祖母绿,颗颗绚丽璀璨,闪烁耀眼。这种等级的珠宝,至少提前半年预定。
千万的珠宝用保险柜裝着都不为奇,被男人直接从西装兜里掏出来,还带着他的体温。倒是符合他的风格。
当年他求婚也是直接从西装里掏出戒指,连个盒子都没有,那戒指在二十多年前就高达近六千万。
黎雅柔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