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剩下的?钱买了那件香奈儿的?裙子,挂在?衣柜里, 宛如?一面战旗, 其?余的?钱没想好买什么, 于?是攒着。每周末照旧搭電车去中文大学找方子卓, 男孩讲题温和耐心, 女?孩听的?认真,几个月后, 成绩居然真搞上?去了, 不过离考港岛的?顶尖学府还是差太?远。
中学毕业那天?, 父母弟弟妹妹都来祝贺她,方子卓也来了, 送了一束艳丽的?紅山茶, 这种花花店没有, 是他自己在?家里种的?。他知道黎雅柔最喜欢紅山茶。
庆典结束之后,一家人拍了很多照片, 黎雅柔穿着笔挺的?英式制服, 小黑皮鞋, 站在?人群中格外明?亮耀眼, 惹的?过路人频频打量。
“阿柔, 有没有把握考上?港中文?我听说这次会考难度比以往大。”
“不知道,港中文太?难了,无所谓吧,反正考不上?我就回家管账了。”黎雅柔想到考试时抓耳挠腮的?蠢样,嘟嘟嘴,不大高兴。
方子卓温柔地安慰她:“没关系, 读不读大学都有好出路。你回家管账,当个风光老板娘,日子比我们更舒服!”
黎雅柔嫣然一笑,拿媚眼俏生生地瞥他,“哪有,等你进了大集团,当了经理,一个月大几萬的?薪水,出门西装革履,还有秘书跟着,那才风光呢。”
她畅想的?未来亦是他努力的?方向,但他不止想做一个小经理,他打算积累经验和人脉,然后自己下海创业,要养得起心爱的?女?孩,他必须更努力。
方子卓眼底闪动光泽,语气越发温柔而坚定:“未来的?事我没有把握,但我肯定不让你失望。”
黎雅柔是什么精怪,他话里有话,她一清二楚,脸颊飞上?娇俏的?紅晕,娇滴滴地嗔他一眼。
两人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
方子卓长得清秀俊朗,说话斯斯文文,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也小富小安,最关键是能由她拿捏揉搓,还对她大方,她挺满意的?。
两个月后,黎雅柔拿到了大学通知书,不过不是港中文,是港督府去年新批的?一所公立大学,她这是赶上?扩招政策了,学校离港大很近,环境清幽,就是小了点。
黎雅柔不太?想去读,怕学校是假的?,黎荣良和林宝君倒是拿着通知书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黎荣良紅光满面,一锤定音:“必须读!我们老黎家还没出过大学生呢!我女?儿就是争气!”
黎家两代?都是厨子,虽然开酒楼发迹了,还是掩不了骨子里对读书人的?向往。黎雅柔为了满足老爸的?愿望,只能硬着头皮去读书,酒楼管账一事就搁置下来。
大伯黎荣生一家得知这个好消息,提了两只烧鹅、陈宜斋的?招牌溏心鲍鱼、新丰堂的?糕点,大包小包来黎雅柔家贺喜。
堂哥黎成祥更是对黎雅柔一顿夸赞,夸她光宗耀祖。
黎雅柔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说白了就是不想我去酒楼管账,当我傻吧。”
黎成祥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嘴里叼着熏死?人的?煙,抖落的?煙灰差点掉在?黎雅柔光洁的?小皮鞋上?,“阿柔妹妹,你才十九岁,就该去亮亮堂堂的?教室里学知识见大世面,窝在?酒楼对着一群阿婆阿公有什么意思。你当是什么美差,天?没亮我就要跟着安叔野叔去盘货,对帐,那些鱼虾腥味粘在?手上?一天?都去不掉,你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别想了,做一天?你就要哭鼻子。”
黎雅柔皮笑肉不笑,嫌弃地捂着鼻子,让他滚远些,一身的?烟味酒味麻将馆味还有嫖/娼味,臭死?了。
她想快点回家做事的?唯一原因就是信不过这位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的?堂哥。
酒楼的?账说是两家共有,但黎荣良每天?都在?后厨泡着,手底下一班徒弟都需要他親自带,有时候老熟客来了,会点名?要他親手做,忙到鞋板踩烂,哪里有精力对帐。
黎雅柔提醒过父親很多次,让他多长个心眼,不要太?相信别人。黎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