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上那只戒指。金色指环早已有了磨花的痕迹,可钻石恒永久,依旧璀璨如新。他低着嗓,“这些年习惯了,还是戴着吧。”

黎雅柔心尖莫名颤了一下,她的无名指早已换成了一枚装饰性的宝石戒指,食指也戴了一颗硕大的南洋金珠,满手华丽。

“你其实可以?取。”

“黎小姐太残忍了。”

“残忍?”

这词用的真有分量。

庄綦廷瞥向黎雅柔,嗓音被酒染过,暗哑着,在这浮浮沉沉的水面上,有一种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温柔,“我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奢求你还愿意回?来。可你不准我叫你阿柔,现在连戒指也不让我戴,连一个?念想都不肯留给?我吗?”

“………”

庄綦廷在说什么?黎雅柔一时大脑都空白了,双眼?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她见过庄綦廷的无数面,征伐的,强势的,霸道的,嗜血的,冷硬的,贪婪的,柔情的,陷入情欲中无法自拔的………

但?这是第一次,听出他话中的失落,伤感和示弱。

他这样一副失意男人的模样,显得她欺负他了。她……她又没有欺负他!明明是他一直以?来欺负她,压着她,管着她。

这老东西发?神经?吧!

“你……中邪了?”黎雅柔眨了眨眼?,迟疑地问?。

庄綦廷蹙眉,想说胡闹,他的妻子怎么能咒他中邪呢?他滚了滚喉結,“没有。”

“我只是反思了我们的过去,想通了一些事。”

黎雅柔抓緊裙摆,被这奇怪的氛围勾得很不自然,甚至是緊张,心跳都加速了,天?啊,她从来没有和这样的庄綦廷打过交道。

他令她陌生!他居然会反思!这个?词不属于他!

“……什么事?”她问?。

庄綦廷笑了笑,端起鸡尾酒,慢慢饮了一口,“就是算了,没什么。你不一定爱听,我不想烦你,也不想惹你討厭。”

黎雅柔蹙眉,一颗心被钓得瘙痒难耐,“你说,我没有烦。”

其实也不討厭。只要他不管她,不那么强势霸道地掌控她,不摆出一副傲慢唯我独尊的大爹架势,她就不討厭他,这么多年她都是如此想的。

庄綦廷把目光转向对岸,一幢金色大楼威风凛凛地矗立,是中环天?际线中最雄伟的一道影子。那是盛徽大厦,是他主宰的领域。他永远在大厦顶层,高高在上地俯瞰人间,没有想过从底下望这栋楼,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