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静默地看着陆鹤川将莹妃娘娘抱进养心殿,心照不宣地一个都没有跟上去。
“吱呀”一声,养心殿沉重的大门阖上,闷闷的声响惊到了怀中之人,苏南嫣倏忽间睁开了眼睛,看清陆鹤川的面容后渗出一层冷汗,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挣扎着离开陆鹤川的怀抱,警觉又疏离地往后退了几步,浑身都在微微发着颤,将所有的情绪埋在死寂的眸光中,喉咙微哑道:
“你......别过来......”
陆鹤川的双臂还保持着方才横抱的姿势,一时间望着空落落的怀抱发愣,心痛地抬起头,喉结滚动几下道:
“阿烟,朕知错了。”
他说着又小心翼翼地靠近几步,企图拉进距离,眼眶有些发红,几近卑微地弯下脊梁,颓靡地伫立在苏南嫣的面前,沉声道:
“当初是朕不对,并未体察你的难处,实在不应该那样对你......”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苏南嫣原本还算平静,但是一想到陈年旧事就如同翻江倒海般涌上了情绪,哽咽着又退了几步,道:
“这样千方百计的骗我,就是为了遮掩一辈子,再次将我囚于宫中吧?”
“不是的,阿烟!”陆鹤川急切地冲到苏南嫣的面前,却见她冷漠地转过脸,连正眼瞧他都不愿意。
“朕只是想弥补之前的过错,好好待你罢了......”
“呵.......”苏南嫣兀自笑出了声,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喃喃重复着陆鹤川的话,寒霜般的目光刺在地面上,嘲讽道:
“皇上就不要自欺欺人了,臣妾在宫中险些丧命,哪里好了?”
原本陆鹤川想将这些天的珍惜和爱护告诉她,甚至恨不得剖来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任由她处置。
可是,刚听完苏南嫣的这句话,千言万语都是那样的无力空泛,让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阿烟说的没错,他终究没有保护好她。只要是在宫中,总是陷入各种争斗的漩涡,每日活在胆战心惊之中。
他连忏悔和被饶恕的资格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阿烟,再给朕一次机会。”陆鹤川心口像是被人扎了一刀,尖锐的疼痛缠绕着他,艰难地开口道:
“只要你不离开朕,无论怎样都好......”
苏南嫣环抱着双臂,目光冰冷得如同看客,没有一丝的心软和动摇,与陆鹤川热忱的眸子相撞之时,亦是如同磐石般坚定,道:
“只要皇上放我走,此生此世不复相见,亦是怎样都好。”
陆鹤川凝视着她殷红的唇瓣说着如此绝情的话,一阵窒息感抵在喉咙间,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被刀绞似的,痛不欲生。
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塞在苏南嫣的手中。
玉佩是纯净透彻的白色,中间雕刻着一朵精美的玉兰花,仔细摩挲着还可以发现有许多暗纹,皆是玉兰花的样式。
美中不足的是,玉佩是碎裂后修复的,难免有拼接的痕迹。
苏南嫣在手中把玩着,她记得这是当初在储秀宫被人弄坏的,还栽赃在她的头上,让陆鹤川生了好大的误会。
在更遥远的时光里,这是陆鹤川一笔一划雕刻而成的,是费尽心思为她准备的生辰礼。
她当时喜欢得紧,每时每刻都要戴在身上,连走路都放缓了脚步,生怕磕着碰着留下瑕疵,糟蹋了心上人的一片心意。
现在想来,当真是浮生若梦,只觉得当初太傻,被这样的小玩意儿夺走了真心。
“阿烟,玉佩可以复原,我们也是可以的。”陆鹤川将玉佩和苏南嫣的手都紧紧握住,仿佛这样就可以再次握住她的心一样,“朕绝不会再负你一丝一毫。”
苏南嫣盯着他的手皱紧了眉头,厌弃地用上了浑身的力气甩开,不屑地掂量着手中的玉佩,道:
“我非玉石,也不会永远被皇上迷了眼,拿捏在掌心中。”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