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楚落云举得手臂发酸,面子上也实在挂不住,才陪着笑将盘子放在一边,中规中矩地站在陆鹤川的身侧,心慌地问道:
“皇上,臣妾是做错什么了吗?为何您这般对臣妾呀......”
“明明心里明镜儿似的,又何必问朕呢?”陆鹤川头也不抬地盯着袖口的刺绣,平淡的声音中带着威压。
“臣妾听不懂皇上在说什么,还请皇上明示。”楚落云懵懂地躬身,眨巴着无辜的眸子望着陆鹤川。
“朕不喜欢拐弯抹角。”陆鹤川不耐烦地抬起头,阴鸷的目光直刺楚落云一触即溃的防备,道:
“你对阿烟说了什么?”
“原来是苏妹妹的事儿呀......”楚落云目光有些躲闪,干笑几声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她刚刚入宫,臣妾与她多说了几句闲话罢了。谁知苏妹妹心细入微,把这些都放在了心上。”
“还不肯说?”陆鹤川的耐心消磨殆尽,站起身走到门口,悠悠道:
“近日有人弹劾你爹,朕本不想深究,如今看来你们都不识相,只能让他替你去蛮荒之地吃些苦头了......”
“皇上且慢!”楚落云急了眼,慌张地拦住陆鹤川,跪在地上挣扎了片刻,最终指着角落里的两个宫女道:
“臣妾管教不严,今日亲耳听见她们在御花园非议苏妹妹,可她们毕竟是臣妾宫里的人,所以臣妾不忍心多加责罚......”
“那就各自杖责四十,罚入辛者库吧。”陆鹤川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挥了挥手就让人拖下去。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顿时打破了黑夜的寂静,一个宫女冲上来拽住楚落云的衣角乞求道:
“娘娘救命啊!娘娘......”
“说错了话怎能饶恕?你求本宫也无用!”楚落云瞪了宫女一眼,无情地将衣角扯回来,转头朝陆鹤川笑道:
“皇上教训的是,臣妾以后定会好好管教的。”
宫女见楚落云翻脸不认人,愣怔了一下,干脆破罐子破摔道:
“这些话分明是娘娘教奴婢的,娘娘您不记得了吗?快救救奴婢呀......”
“你......”楚落云倒吸一口凉气,一脚踹在宫女的身上,慌乱道:
“你个糊涂东西!净说些胡话!皇上你别听她瞎说......”
“让她说。”陆鹤川朝安公公使了个眼色,沉声命令道。
“皇上饶命,今日是娘娘让奴婢这么说的,不然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诋毁苏贵人呀!”宫女哭的梨花带雨,委屈巴巴地跪在地上磕头。
陆鹤川冷冷地勾起嘴角,刀锋般的目光剜了楚落云一眼,道: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落云浑身瘫软地扶着桌角,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甘心地狡辩道:
“皇上,臣妾只是想给苏贵人一些教训罢了,只不过有些话当面不好说,所以臣妾才出此下策。再者,臣妾身居嫔位,训诫苏妹妹也是分内之事......”
“嫔位?”陆鹤川听后笑出了声,居高临下道:
“朕最不应该的就是封你为嫔。”
楚落云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摇着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传朕旨意,降楚嫔为答应,幽居长乐宫,无召不得踏出半步。”
“皇上?臣妾真的知错了皇上!臣妾知错了......”
陆鹤川吩咐着,说罢就负手离开了长乐宫,连多余的一眼都不想施舍给楚落云,亦像是全然听不见痛彻心扉的哭喊和忏悔之声。
黑夜中,矫辇在缓慢行进着。
行至忘忧宫时,陆鹤川远远就下了轿子,亲自走到宫门口,轻轻叩响了宫门。
良久,宫内没有任何回应,只剩下叩门的声音在长夜中回响。
“皇上,现在是回养心殿还是......”安公公问道。
“她还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