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并无责怪之意,尽是信任和坚定,道:
“沈爱卿为官数十载,朕信你,也知你一心为了大梁。朕亦是不忍心看着大梁损失一员大将,故沈爱卿只要同朕演一出戏。”
沈景山当即就红了眼眶,磕头跪谢。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陆鹤川向来的原则,亦是靠着这般胆大心细的御下之术,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现在,好戏就要开始了。
陆鹤川漫不经心地将手掌中的陶瓷碎渣挑出来,决绝的目光与狠厉的手段宛如在预演着如何将陆鹤风凌迟。
凡忤逆者,他绝不放过;凡伤害阿烟者,他要加倍让他们痛不欲生。
*
地牢中,苏南嫣打翻了水碗和食盘,嘴唇已经干裂,腥甜的气息然她犯了恶心,可胃里翻江倒海却没有丝毫食物可以吐出来,只咳出一口酸苦的胆汁。
陆鹤风手中把玩着一柄白羽折扇,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眸中没有一丝怜悯。
“你来干什么?”苏南嫣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只能憎恶地瞪着陆鹤风,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自然是看看你死了没有,好不容易带出来的人质,总不能白白浪费。”陆鹤风晃着折扇扇风,毫不掩饰勃勃野心。
苏南嫣狠狠啐了一口,就算伤口磨得生疼也不在乎,愤恨道:
“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也只有你会用,也只有你们才想得出来,真不愧是兄弟二人。”
陆鹤风言不怒反笑,阴冷的笑声在地牢中回荡,听得人胆战心惊,如同低语的恶鬼在低吟,喃喃道:
“说得不错,本王和皇兄就这一点很是相似。不过,你以为你了解皇兄吗?”
“何故问我这些?他就是个负心冷情之人,为何要了解他?”苏南嫣心神微动,眼前闪过与陆鹤川朝夕相处的一幕幕。
打打闹闹的、缠绵恩爱的、狠心绝情的......她不得不承认,心底里还是有过喜欢的,可是一切都葬送在了一年前,那些美好的过往,跟着玉烟一起死在了冰冷的雨水中。
陆鹤风的笑声愈发肆意和嘲讽,不知到底是在嘲笑苏南嫣的愚钝,还是陆鹤川的痴心。
“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皇兄。”陆鹤风斜睨着苏南嫣,仿佛在看一个自负之人,道:
“皇兄那性子,不会让任何背叛之人活着,更不会硬生生折断一身傲骨求着别人回头,你是第一个让他这么做的。”
“那又如何?他愿意自我沉醉,与我何干?”苏南嫣冷冷道。
“皇兄当年确实狠心,还记得争储之时,他身边的奴婢一时有了贪念,顺手带走我府中的一只官窑茶盏,都被当着众人之面杖毙。”陆鹤风眯起眼睛回忆着从前,不禁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