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炽事业草创, 正在为前途奔走时, 时书和他治理舒康府的疫气之后, 绕路来到长阳县拿取裴文卿的文书, 实则与朝廷新派结交, 再一路回到东都。

时书怔住: “我和一个人, 曾走过这条路。”

护卫不解: “请二公子明说。”

时书: “再往前是不是长阳县, 百代儒宗之首, 鹤洞书院? ”

护卫道: “正是。再往这条路, 正是大景文脉, 许家鹤洞书院所在。”

时书脑海中仿佛掠过一道闪电, 调转马头: “先不去找子涵, 你让仇军派一支军队, 立刻去长阳县! 保护书院。”

两支北旻残军, 汇集在渔阳村一处低矮的山坡附近。旻兵在长久的逃命中, 个个面色漆黑, 眉眼疲惫, 手中拄着一把弯刀。

众人饿得皮包骨, 听闻休息之后, 纷纷拿出不多的粮食, 啃咬。

众人埋冤: “这一路什么吃的也没抢到, 这里的百姓全是穷死的, 家里一颗米也没有。”

另有人说: “没有办法, 打仗全被抢了。”

有一个人, 悄悄走到残军的领头前, 从怀里掏出个馒头: “王子, 你吃, 奴才还剩两个。”

音昆满脸乌黑, 看他一眼, 笑着接过馒头: “好啊, 重格, 你心里有我。光凭这个馒头, 回了北旻我请大君封你当官, 赏牛羊上千。”

叫重格的凄凉道: “奴才效忠王子, 何敢求报。现在兵败, 走一步算一步了。”

音昆撕咬馒头, 瞥他一眼: “听说一句话吗?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狼兵并未溃败, 只是暂时撤退。”

重格哀怨道: “王子, 奴才亲眼看见大君被俘, 大太子和三太子被俘, 国母被俘, 我们何不逃回茶河线以北去?”

音昆脸色骤变, 一把攥住他手腕: “你在说什么? ”

这人声音放轻: “茶河以北也被奚信和韩田占领, 但我们逃回去, 逃到山脉的极北, 重新创建我们的国度”

音昆一言不发, 将馒头咬碎一口一口吃干净, 盯着他, 像在嚼食他的肉。这人有些惊恐, 往后退去, 下一秒, 被音昆拎着后衣领拽起, 在一阵哈哈的狂笑中, 猛地将他砍死。

音昆凶光毕露: “我说过了, 北旻没有失败, 我们也不会失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