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屋子内。

时书还在调养身体, 走不了两步得喘,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温水, 没有抬头看过来。

辛滨: “大人, 追吗? ”

谢无炽一言不发, 眼中似有猩红的火。

片刻, 时书被扶起身, 谢无炽放下文书, 搀着他跨过了门槛才道: “不用追了。”

隆冬腊月, 雪絮纷飞。天空时常是暗青色。一片茫茫白雪覆盖在枯黄的原野上, 一前一后两道人影, 背后跟着护卫, 正在宽阔的山道之间行走。

走在前面的一身清新青衣, 灵巧敏捷, 边跑边张望, 走在后面的则是狐裘鹤氅, 在冰雪中一派淡漠势重, 步履平稳缓慢, 沾着细雪。

时书跑在前面, 从上次被音昆踹了两脚之后, 谢无炽担心他安危, 加上冬日清闲, 总到屯所来接他回来。时书忙了一天回来还很有劲, 边走边跑, 脸被雪冻的发红。

“啊! !!”忽然一声惨叫。

谢无炽脚步一停, 漫天大雪, 时书正在一个山坡附近, 大概是一脚没站稳, 哗啦从山坡上滑下去, 接着爬上前, 再滑下去。

“……”

时书爱跑, 身体也健康, 谢无炽缓步跟随其后, 时书在冬天都能跑, 跑得冷风呼呼地灌, 再回到谢无炽身旁, 冻得通红的脸渴望地看着他。

谢无炽取出怀里温热的水壶: “慢点喝。”

时书“咕噜咕噜”喝几口, 转身又跑了。谢无炽闲看他跑, 总之跑远了他自己能回来。想牵手基本不可能。

不过, 时书因为跑得太急, 忽然摔地上“碰! ”一声, 躺成个大字, 真撞疼了他反倒没声音了,沉默。谢无炽近了扶他, 时书还在发懵, 但眼睛红了: “我……”

谢无炽: “不疼。哥哥抱。”

时书一听要抱连忙站起身揉脑袋: “你别哥哥抱了, 护卫还在背后, 万一被听见。”

谢无炽: “现在, 不让抱也不让牵, 夜里也不抱着我说我爱你, 怎么, 热恋期过了? ”

时书看他一眼, 开始笑。

谢无炽: “笑什么? ”

时书: “我在想, 我怎么突然触发了你的连招了? ”

时书站起身, 对谢无炽一阵“哥哥, 哥哥”地叫着讨好, 他们路过的这片道路, 本是燕州的要道。时不时经过肩挑担子的旅客, 浑身霜雪, 眉毛冻结, 大雪天, 竟然还驼着货品四处叫卖, 似乎生意很是繁忙。

时书这才问起: “那皇帝一个月给你下了十道诏书, 让你回东都谢罪, 现在还有新的诏书来吗?”

谢无炽: “没有, 朝廷新任命的武将也迟迟不敢来燕州赴任, 现在, 已经和朝廷明面上对峙了。”

和朝廷的对峙正式开始。

时书: “明白了, 对峙以后, 其他州府立刻就孤立我们了, 断绝往来, 难怪百姓们这么急匆匆的生活。”

寒风刀子一样刮人的脸, 时书远远看见前面有个茶肆, 竹帘紧闭, 路过的商人旅人受不了风寒都进去喝口热茶, 连忙牵着谢无炽: “走, 我现在走不动了, 也去茶摊里烤烤火! ”

进屋, 果然万分温暖, 时书喝热茶往谢无炽身上一靠: “爽了, 爽! 再来点吃的垫垫。”

时书把手伸到谢无炽的狐裘衣袖里, 很暖和, 就是不太端正, 谢无炽反把他手拿出来, 握在手心里温暖。时书一边摸谢无炽灼热的手, 一边四下张望。这屋子内许多行商都因风雪太大不能走路, 留在这里休息, 懒散地说一些话。

“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 ”有人喝了两杯酒, 埋冤道, “平塘关又什么时候才开? 一直不开关,我们这些滞留在燕州的人何时才能回家? ”

“是啊是啊! 我是舒康府人。家那边说谢将军造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