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去哭自己这辈子连面都没见过的逝者?
应恺无法,只得又好气又好笑地教训:“下次不准再犯了啊。”
宫惟郑重点头:“嗯!”
徐霜策突然问:“还吃吗?”
这个问题他刚才明明已经问过一次了。但宫惟的注意力还是立刻被吸引回来,摇摇头示意不吃,然后笑咪咪地看着他,似乎眼前这榻边围坐的和睦气氛让他非常放松,眼底里亮晶晶映着烛火的微光。
徐霜策低声问:“笑什么?”
宫惟满心满眼里都被惬意涨满了,小声说:“徐白。”
应恺探身伸手欲打:“怎么叫徐宗主的?”
但宫惟一偏头就躲了开去,仍然抬脸眼巴巴仰视徐霜策,讨好地说:“等你死的那天我一定真哭。”
徐霜策蓦然凝住。
空气仿佛刹那冻结,应恺张了数次口,才挤出声音:“……你说什么?”
宫惟半边侧脸辉映烛光,另外半边却隐没在阴影中,高兴地向徐霜策更凑近了些,一字一句清楚地说:
“等你死的那天,我一定真哭。”
第35章
短暂的死寂后, 应恺突然反应过来,矢口呵斥:“不准乱说!徐宗主是要得道飞升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这天下已千年未曾有人飞升了, 但应恺的话却并没有夸口。徐霜策是当世第一个突破大乘境的修士, 也是这么多年来公认最接近“神境”的大宗师, 甚至比应恺还略高半筹。如果连徐霜策都飞升不了,那应恺肯定也不能, 这天下就没有哪个修士能了。
怎么可能有人认为徐霜策会死?
宫惟的视线从应恺身上转回徐霜策,没人发现他视线有些恍惚,似乎意识突然陷入了某些零碎而混乱的片段。
……他会死, 那个与生俱来的、清晰强烈的意识再一次从心底深处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