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铁环上,施法捆住他的那段衣带还在,赫然吊着一只血淋淋的断手,断腕处齿痕犹在。
一个人要豁出去到什么地步,才能活生生把自己的手咬断?
宣静河喝道:“待在这别动!”紧接着疾风般掠出门,不远处拐角边恰好赵昭远的衣角一闪。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干什么?!
一股极度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宣静河心头,但此刻已经来不及了。
赵昭远身受重伤又自断一腕,却在剧痛下爆发出了此生最后的那口气,沿着幽长的隧道狂奔急掠上百丈,宣静河数次险些抓住他衣角却又擦手而过,惊险之处仅差毫厘,厉声道:“站住!”
赵昭远用尽全身力气,纵身向前一扑!
前方隧道尽头乃是一道石门,赵昭远凌空而至,就像孤注一掷的,怒吼着拍下了石门边的机关!
轰隆
只听隧道四处轰鸣响起,宣静河猝然站住脚步,脚下大地开始微微震颤。
“谁也别想炸毁我赵家……谁也别想。”赵昭远喘息着倒在石墙边,就像个走投无路的疯子,惨笑道:“宣静河,你不是想杀身成仁吗?去死吧!”
“你”
“死吧!都去死吧!一个也别想跑!!”
宣静河怒斥尚未出口,赵昭远大笑三声,一头撞墙,登时脑浆迸裂!
扑通一声闷响,尸体倒在地上,然而这动静在越来越响的轰鸣声中已经不重要了。
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赵府后院一股血腥寒风贴地而入。紧接着,长长短短无数哀嚎接连响起,密密麻麻的腐烂身影出现在门外,如潮水般迫不及待涌进地道。
竟然是活尸潮!
“吼”
“吼!”
宣静河颤栗着退后半步,转身向炸药库疾奔而去,一瞬将争先恐后的活死人抛在身后,不顾一切喝道:“曲獬!快走!!”
数百丈距离顷刻即到,转眼那炸药库就近在咫尺。曲獬已经听到动静奔出来:“这是怎么……”紧接着望见宣静河身后不远处的活尸潮,神色剧变。
宣静河一把抓住他喝道:“快走,我现在就送你出去!”
曲獬惊慌失措:“那您待会还怎么回来?!”
宣静河不答,脚步猝然顿住。
只见前方通道尽头,一道熟悉而恐怖的嚎叫由远而近,紧接着庞大的身影就从黑暗中闪现出来,赫然是赵家主。
赵昭远临死前用尽全力扳下的机关,果然不仅仅是为了开一道石门,而是把这隧道中所有与外界连通的暗门全都打开了。
他一头撞死鲜血四溅,于是赵府中所有活尸闻风而至,全涌进了隧道里!
狭路相逢,前后夹击,宣静河向后一退,眼角余光瞟见后而的活尸潮已经熙熙攘攘而至,追到了通道拐弯处。
而前方不远,赵家主浑黄的眼珠死死盯住了宣静河,小山般的身躯上下起伏着,突然如利箭般扑了上来!
宣静河根本没得选择,一把将曲獬拉到身后,铿锵不器出鞘,“当!”一声火花迸溅砍在巨尸的锁子甲上。
赵家主尸变时身上这套锁子甲乃是道家法宝,即便宣静河没受伤时也根本不容易砍断,何况是强弩之末的现在,闪电般交错十余手也只是在金属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白痕而已。
倒是巨尸被近在咫尺的血肉气味刺激得发了狂,两只庞大手掌在空中呼呼乱舞,几乎是堵在通道里一步步往前近,把宣静河与曲獬两人也得一步步后退,眼见后而难以计数的活尸群已经爬进了拐弯口
咣!
宣静河一剑扛住巨尸自上而下的拳头,右手伤处顿时撕裂,大股鲜血滚滚而下,他回头冲曲獬喝道:“待会我让你跑就立刻跑!”
曲獬急道:“那你怎么办?!”
宣静河的怒吼震人发聩:“我叫你跑!!”
就在此时,身后大批鬼影涌来,最前排活死人已经迫不及待抓住了曲獬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