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则说:“还没呢,对了,府上朱公子可好?”朱有虎那小子花枝招展的,过着顾宝莛向往的颓废生活。

东武将军提起自己那唯一的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又舍不得真打,便只能吹胡子瞪眼,说:“犬子不如殿下勤奋聪慧,日上三竿都不得起床,不过近日有童年好友到京城来,这倒让犬子跟着有点儿学好了。太子兴许听过他的名字,是个少将,现下在工部办事。”

顾宝莛岂止听过?

“嗯,有些印象,那位蓝少将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哦,太子的牛痘,老夫今日下了朝便要去种了,恐怕十天半月都无法上朝,殿下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必和老夫讲,找姜副将便可。”

顾宝莛听了这话,能感觉得到东武将军对牛痘的支持,哪里还有什么不高兴的?连连应了:“好好,将军种了牛痘后注意卫生,多保暖,多休息。”

东武将军听着一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的少年在这里像个小大人一样关心自己,忍不住也软了态度:“多谢太子。”

雪还在下。景运门有小太监扫雪而来,只是今日瞧见景运门的门口站着个门神一样的薄公子,纷纷更加卖力,生怕被这位贵人斥责,到时候轻则打板子,重则发配慎刑司,那可真是没有出路了!

雪下得大了一些的时候,有小太监弯腰驼背问薄公子要不要一把伞,或者有没有别的什么需要的。

一袭骑装的薄公子顶着一头薄雪摆了摆手:“不必,我等人而已。”

“可先去崇楼歇息着,等公子要等的人下朝了,小的前来禀报?”值班太监小心翼翼地说。

薄公子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必。”坐在崇楼里可就不叫等人了。

第113章 砸死┃小说里面都这样写的!

大约早晨八点下朝, 穿着朝服的太子殿下不必同其他大臣一样从正门出宫,他从侧面去往景运门,身边只跟着一个贵喜,两人踩着地上刚刚扫净的地砖, 跨过景运门的门槛, 便转弯准备回去南三所。

只是转弯的时候顾宝莛忽地被人拽了一下手腕,整个人便被惯性拉拽着差点儿撞上藏在景运门旁边的人身上。

“咦?”顾宝莛看着薄厌凉, 眼里满满都是惊喜。

薄公子微微一笑, 跟着太子殿下发出‘咦’的一声, 然后说:“今日你们上朝可上得够久的。”

顾宝莛伸手帮薄厌凉拍了拍头上的薄雪, 后者体贴的弯了弯腰, 让比自己稍微矮一点的太子殿下更加方便一些, 动作亲昵得连风似乎都插不进去。

“你也知道上朝久,怎么在这里就等起来了?”顾宝莛拉着薄厌凉的手, 发现这位好友手冰冰冷冷, 连忙把自己的暖手炉送了上去, 跟照顾什么小朋友一样手把手的帮薄厌凉将手塞进兔毛的暖手炉中去, 然后才又说, “今日父皇批评了一番功勋贵族里张家祖孙当街纵马招摇过市的事情, 张大人老脸臊得别提有多红了。”

太子殿下说着,又笑:“还有柳肖,他爹柳公可没有他沉得住气, 柳肖柳大人不知道从哪儿得知我让温慧大师四处宣传识字教育的基础书籍,在朝上虽然没有提我的名字, 却是大谈温慧大师误人子弟,扰乱世学清风,学的都不是正道, 识字应当从孔孟学起什么什么的。”

“你怎么回的?”薄公子单手揣在兔绒的暖手炉里,另一只靠近太子殿下的左手却是随意的放在腿侧,随着行路的摆动,不时衣袍与太子的朝服擦过,少年的手指头偶尔也余温交融,似乎是只要有谁主动的再过去一点,便能轻易十指相扣。

顾宝莛右手的小指头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被剥夺了所有力气,既不敢上前一分,也不愿意撤退,就那么继续和好友那只左手擦过,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半分被这样暧昧困扰的情绪:“我还能怎样回?反正我不理他。对了,今天下午不少大人都要开始种牛痘,朝上恐怕半个月都要没什么人了,有什么事情也都通过奏折汇报。”

“这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