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黎镜皱了皱眉,“你车呢?”

辜馥反问,“你车呢?”

“我让司机开车回去了。”

“我也让司机开车回去了啊。”她回答得坦然。

兄妹俩面面相觑,辜馥正要打电话把司机叫回来,一辆蓝绿色的出租车停在了他们面前,缓缓降下车窗。

司机冲他们吆喝,“帅哥靓女,走吗?哪都能去。”

“不用了,我打电话让人……”

“靓女,后面道都堵车啦,车都进不来的啦。”司机热情地告知他们,“一会我走了,你们肯定连车都打不到了。”

辜馥有些怀疑,“真的吗?”

“当然,我也是看你们好宰……看你们孤零零地在这站着,才打算再接你们一单的。”司机差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辜馥扯了扯嘴角:刚才绝对是说了“好宰”两个字了吧?!

辜馥看了一眼哥哥,“你可以吗?”

她哥有很严重的洁癖,非亲近的人碰到的东西,他一律不会再碰。

奇怪的是,他的洁癖不是出生就有的,是最近几年才有的。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是会装,没想到他只要碰了陌生人碰过的东西,那个地方就会红肿过敏。

辜黎镜很勉强地点点头,于是辜馥拉开车门,从包里拿出酒精喷雾,仔仔细细喷他要坐的位置。

“哥,转过来一下。”

“我的臀部就不用消毒了。”辜黎镜异常淡定。

“噢。”她把身子探进车里,对着司机大哥说了声抱歉,对着他的光头滋了两下。

司机大哥头顶一凉又一凉:“……”

两人生平第一次,勉为其难地坐上了出租车,他们落座后排,一左一右分别靠着车窗。

辜黎镜一上车就眉头紧锁,偏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辜馥把顾特助提供的小区地址报给司机,不放心地确认,“这个地址你知道吧?”

“没问题,这地方我熟,很快的。”司机口吻笃定,猛地加大油门。

辜馥连忙扶住一切可以靠的东西,差点被甩飞出去。

忧郁男人看着窗,感受到了预料之外的危险,默默抓紧了车顶的把手,感受着久违的风驰电掣,风透过一点车窗空隙吹进来,他风中凌乱,但头发岿然不动。

比想象中的快,不到二十分钟,车缓缓停在顾特助家的小区楼下。

“到了。”司机再猛地刹车,后座的两个人猝不及防,很没形象地直接扑着撞上前座椅靠背上。

“……”这车司机是在碰碰车竞技场上手的吧。

司机解锁车门,辜黎镜却一点动作都没有,好整以暇地抱臂,使唤辜馥,“你去给我开车门,我不习惯自己推开门下车。”

“不好意思,我也喜欢别人给我开车门。”辜馥毫不服输,“我在家里也是司机给我开门的。”

辜黎镜警告地看她一眼:“……”

辜馥不甘示弱,怒视回去:“……”

最后两人的视线落在后视镜上,恰巧和司机对上了眼。

司机大哥:?

他,他吗?

司机感叹着两个活爹,自己亲自下车开门,“我开,我开行了吧?女士优先。”

他走到左侧靠马路的一边开车,一打开门就是辜黎镜那张扑克脸。

呃……他刚才好像说的是,女士?

“女士”一动不动地坐在车上,不冷不淡地盯着他,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悦。

“女士……的哥哥。”司机面不改色地强行圆过去,“请下车。”

辜黎镜整了整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西装,迈开步子下车,等待他的不是一如往常的惊叹声音,而是小区门口退休下棋的老头老太太。

“诶,这皮鞋擦得可亮,能照镜子了。”大爷赞叹。

“还有他的头发,是我们那时候时兴的发蜡吗?”老太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