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这么多年,你辛苦吗?”

顾筠一愣,眨了眨眼。

关妤叹了口气,语气轻柔,“自己一个人打拼了这么多年,很累吧?偶尔也想给自己放松一下吧?身上的担子太重,是不是也想放下来一会?”

顾筠呆愣过后,眼眶很不争气地红了。

嘴上说着自己是钢铁心,其实一记关心就能把他打成流泪猫猫头。

关家司机不经意瞥了一眼,吓一跳,“顾先生,怎么还哭了。”

顾筠落下男儿泪,丢脸地用西装袖子去擦眼泪。

“真哭啦?”关妤探身去看他的脸,“你不是说心是钢铁做的吗?”

“我的心是铁打的,但也是肉做的啊!”

顾筠哭得直呜呜,“我从小离开家,一个人在外地上学,这个城市上中学,那个城市上大学,最后被一群资本家大老板奴役当黑奴。

从开裆裤穿到紧身裤再到西装裤,从籍籍无名到特助top5,再赚钱把我妈接到城里,说起我的成长,我比我妈还快掉眼泪呜呜呜……”

男儿泪,闻者落泪,见者伤心,男的听了沉默,女的听了流泪,司机百忙之中开车,抽空塞了张好几张面巾纸给他:

“弟,别哭了。”

顾筠用纸巾挡着脸,抽抽搭搭,“别笑,你试你也听不了第二句。”

关妤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

顾筠擤着鼻涕,心想:如果他可以幸福的话,让世界上每个人都很痛苦也可以。

很快抵达了公司,季锦洲一行人下车走进大堂。

他们在楼下碰到了郑璨,他端着咖啡忙不迭地走过来,“夫人,您还有东西落在二楼没拿,我们都没敢给你整理。”

她之前在二楼也待过一段时间,搬到顶楼后也没带走。

关妤点了点头,转身看身后的男人,“那顾筠和我一起去拿吧,季锦洲,你要不先上去?”

“一起。”季锦洲简略回答。

顾筠啧声摇头,这小老洲是真粘人。

“那就一起。”

四个人一起上了二楼,顾筠先一步出了电梯,“我们进去拿就行了,一会季总出现把同事们吓坏了,郑璨,他交给你了。”

关妤也点头赞同,季锦洲郁闷地待在电梯口等他们。

这话说的,搞得他像什么恶犬,餐厅咖啡厅等公众场合禁止入内。

郑璨和季锦洲面对面站着也有些尴尬,他主动开口:“季总,要不我带你去二楼其他地方逛一圈吧?”

“二楼其他人就不会被我吓到了?”他似笑非笑地挑眉。

“……我带您去设计部吧。”郑璨想到了,“设计部的同事都比较忙,不会注意到您。”

季锦洲抬了抬下巴,“那走吧。”

正好视察一下,显得他没有被拒之门外。

他平时很少来二楼和其他员工在的楼层,反正他们也不是很想看到他的样子,彼此只是冰冷的金钱交易。

“季总,这就是我们平时的一个茶水间,里面有咖啡机制冰机冰淇淋机和华夫饼机,同事们平时都喜欢在这休息。”

“还有这个楼梯间,他们办公室恋情的就喜欢在这幽会,季总想抓可以来这抓。”

季锦洲:他看起来很闲?

“这里就是我们设计部了。”郑璨推开一道门,让季锦洲先进去。

这个部门的灯光没有另外一个部门的明亮,只开了中央一盏灯,白炽灯在偌大的办公室内就显得微弱。

空气静得吓人,只有呼吸声和键盘鼠标的敲击声,按键速度极快,此起彼伏。

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们不约而同缓缓扭头看过来。

季锦洲头皮发麻,瘆得慌。

一个个眼下大圈大圈的乌紫青黑,眼袋肿大,血丝遍布眼球,累到没有眼神光,脸色蜡黄,没有精气神地盯着他,脖子上挂着卡通U型枕。

一个还好,一群人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