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全国顶尖财经大学的毕业生来帮忙,因此在谈到请陆领来公司做专职财务的时候,开出的条件非常优渥。面对条橄榄枝,陆领还是很想衔口的,工资方面他倒没有太多概念,只是些同伍月笙住在起,对规规矩矩上下班的生活有定向往。然而犹豫犹豫还是给谢绝。他的专业是注会方向,学院的就业安排是各大会计师事务所,建议他们多接触些案例,对考试比较有帮助。始终对他考研大业不放弃的老爸对此是深表赞成的,最重要的是大哥也是个想法。连年登选国际金融财经人物风云榜上的陆家长孙,他的话在陆领看来才是最具实用性的。
陆领如实自己的想法,对方很能理解,又聊些企业建设初期的成本管理问题,时逢饭却没尽兴,便张罗去吃东西。陆领也没推拖,他原本就是自来熟,何况早上伍月笙也没给他弄饭吃,会儿胃里闹得正凶,大大方方地跟人出门下馆子。等电梯的时候,接到埋伏酒吧的电话,开口就急冲冲地:“在哪儿呢?赶紧过来。”
陆领骂句:“往哪儿打呢?六零。”
“知道是谁,是伢锁,快过来劝劝吧,埋伏要杀人,哥儿几个拦不住。”电话那端异常嘈杂,间或爆出埋伏声嘶力竭的吼声。
陆领想起来,埋伏最近要扩店面,找伢锁给他做预算,其实酒吧那烂账根本不用专人来理,埋伏自己记得门儿精,只不过他也想帮伢锁把。会儿不知道出什么乱子,也没空多问,挂上电话,抱歉地同边解释几句,匆匆赶去酒吧。
还不到营业的时间,酒吧里头却开锅似的沸沸扬扬。那胖子满脸胡须乱翘,双眼暴睁,手里个半截的酒瓶嘴乱挥。等杀伤性武器,加上其至尊的体型,几个服务生想拦又不太敢靠近,只在他转身之后把人往后拉,总算拖得住不让他出门。个个都是满头大汗,扑愣着乱成团。陆领进门看见就是派热血江湖场面,上前劈手抢那溜尖的瓶嘴,给埋伏抢愣,定睛看是陆领,按住他肩膀:“兄弟!来得正好,跟去办那逼养操的。”
陆领拨开他的手,拧着两道浓眉问道:“大白的他跟谁喝的?”
也没人敢搭茬儿。埋伏跺着脚:“行,算他妈看出们个个吊样!妈个逼的,动真格儿的全蔫挺。”
陆领终于觉得有不对头:“老埋今儿话挺顺溜啊。”完自己噗地乐,被伢锁在旁边用胳膊撞撞,狠命打眼色。他看不明白,直接问正主儿:“到底咋回事儿埋伏?搁自己店儿里扎扎乎乎的不让人笑话!”
埋伏死死攥着两只拳头,瞪着小他几号的陆领,没有绝对把握能在他面前走出去,终于还是发泄成声嘶吼,腿软蹲在地上。
他嗓子,粗砺得仿佛声带上锈。整个人就像掉进陷阱里的野兽,因为没有正面的撕杀,又绝望又不甘心。令人觉得,难受的不只是耳朵。
弯下腰,推他脑袋下,陆领低骂:“别JB怂样,什么情况,哥儿几个给兜着呢。”
埋伏仍然噙着头,胸膛激动得剧烈起伏,声音在他喉咙里费劲地挣脱出来,:“六零对,哥哥他妈的,就是人家的笑话……”
他始终没抬头,为个人,埋伏在兄弟面前抬不起头。
埋伏在激情迪吧认识苏亮的时候,打眼就知道是坐台的。他早些年就是靠捣腾小姐起家的,玩多少年的人,见得多那种裤子没提上就伸手要钱的。苏亮眼睛里的贪婪,瞒不过埋伏。但埋伏认,贪他什么,尽管拿去,他反正上头没老的要伺候,跟前儿也没小辈儿要养活,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要衣服要车要房子,他给买,妈病,他三万五万的拿钱给治,弟上学,他把汇去四年的学费。他给办公务员,落编制,初中都没念完的苏亮,穿得水光溜滑跟大学生和干部子弟们起在机关上班,论穿戴,满办公室没人比更像样。件衣服刚买,看见单位有别人穿,肯定再不会穿第二回……埋伏知道咋回事,是穷怕。可哥们儿有钱,辈子缺不着,可着败祸,哥们儿就是屎糊眼偏看上个人啊。
哪逞想他费那么大心,基本到不算是要求的回报,都捞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