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伍月笙虽然很适合沟通，但并不代表百无禁忌。所以陆领难得地含蓄起来。可是话问完半，伍月笙儿反应都没有，仍旧是只肘支在桌面上，掌心托着下颌，另只手夹着烟，指头拨弄着打火机凸轮。眼睛扑扇扇盯着偶尔蹿出的火星，嘴唇字型，也看不出是对种猜测无所谓，还是根本没听懂。

陆领小溜地提示着：“知道七嫂是个辣斥主儿，但是帝豪那种买卖，上头没疏通打，不用人闹事，扫黄打非几次就黄铺。有什么能遮的人脉罩着吧？”

伍月笙知道他在影射什么人，只是不愿意承认。

程元元跟家里闹掰的那年，抱着还不到两岁的伍月笙，句不让地跟父亲对骂。程老爷子随手抄起把小茶壶掴过去。程元元头的血，沿着脸侧滴到伍月笙脸上，成伍月笙生命中的第笔记忆。打那之后的好几年，伍月笙睡觉都不安稳，动不动就声嘶力竭地把自己从梦中喊醒。

可是陆领的法，也否认不得：“那老头儿的账肯定有人买，不过妈从来没张嘴求过他。”

知道就好，陆领也不想挑战极限。

没逞想伍月笙不但听懂他的话，就连他的用意也猜到二：“妈还给派啥任务？”

陆领扬眉，僵硬地把惊讶转成费解。

伍月笙也懒得看他不入流的演技，不太痛快地弹弹烟灰：“某些人，记吃不记打的，日子过好，又忘当初人怎么为难的。”程元元近两年经常旁敲侧击显露出归降的意思，自己不好意思提，把六零拖下水。

陆领也不敢露出听明白的表情。

伍月笙斜眼看他，倒也不怪炮灰，不过为让他以后能够慎重行事，有必要给讲讲自己立场：“跟六零，他帮帝豪是应该的，不帮是没人性。妈再怎么作，是他亲姑娘。知道偷着回去看他好几次，不过妈是妈，是。也不怕把底儿给交出去，明白告诉们，姥爷死都不带去给他磕头的。”

陆领立马缄口，实际在他同意替丈母娘招安时，就被警告过，任务有定危险性。他不能让自己现在就阵亡，有个更容易擦枪走火的话题，他还没呢。

两人打车回家的路上，陆领直在找适当机会开口，可伍月笙上车就沉默，下车更是迷糊，进屋冲个澡就睡。陆领之前眯几个小时，后半夜折腾就没什么睡意，而且肚子里有话没出去，跟有屎不拉样，让人坐卧不安。好不容易培养出困劲，伍月笙夜来凉，越睡越往他怀里拱。陆领把人搂过来，打眼又看见腕上的纹身，怎么也躺不住。爬起来打CS发泄，心不在焉地屡屡被爆头，不敢骂出声，咬着耳迈连接线看别人打，后来把线咬折。

伍月笙第二起来，发现个家闹耗子，脚把业主踹醒质问。

亮才躺下的陆领，刚刚入梦，怀揣着颗手雷寻找那个数次透狙他的警，未果，藏身环境却被别人给投雷，阵激荡，醒过来。伍月笙举着个破耳迈哇啦哇啦的是啥他句也没听清。

伍月笙研究半被腰斩的尸体，单纯地发问：“咋没电死呢？”然后又欲盖彰地：“儿诅咒的意思也没有啊。”

陆领可是听出很失望的意思，翻着双呆滞的眼睛问：“恨啊？”

伍月笙脱口对上：“爱。”

秋末冬初的早晨，寒霜降至间卧房，满室肃清

光顾着震惊于他眼睛里红血丝的数量，嘴巴自动完成对话，根本没上脑。很世故很风情很敢话很不要脸的伍月笙，完三个字，脸刷地红，简直要逼退窗外那轮日头。

陆领逐渐被晒化，缓缓地，用被子掩住大嘴，笑得滚来滚去。

伍月笙拿着耳迈抽那人馅棉被卷：“要疯啊！要疯啊！”

陆领嚯地从被子里蹿出来，把结结实实抱满怀压在床上。

伍月笙捂着被他刮到的长耳环惊叫：“耳朵眼儿给挣豁小逼崽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