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风波。

内侍神色匆匆赶来,在燕淮耳边说了什么,他眼神深了深,蹙起眉正要起身,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殿下!”

原来是四皇子旧疾发作,竟咳了血。

看着手帕上触目惊心的血色,燕淮也顾不上其他:“来人!将四皇子送回府,传太医来!”

这边的动静不小,女席那边也惊讶地望过来,大家瞧见燕珏被推着出了门,顿时反应过来。

四皇子的病又发作了!

众人不由看了眼方才也收到花的洛家三小姐,眼底隐隐透着同情。

四皇子这身体,能不能熬过今年都不知道,这洛三小姐真要嫁了过去,岂不是等同于守活寡?

洛三小姐脸色也倏然白了白,手里的芍药成了烫手山芋。

燕明仪眸光微转,趁这个机会站出来主持大局:“今日的赏花宴就到这里,大家可以自行离去。”

她暗暗扫了眼云安,心中啧啧称奇:

她这个蠢侄女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竟然打上了沈棠宁弟弟的主意,以沈棠宁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

离开时,云安故意路过沈棠宁身边,脚步停了停,她挑起唇角似挑衅一般:“本公主这就进宫向父皇请旨赐婚,沈家应当不会抗旨不遵吧?”

沈棠宁攥紧了指尖,不动声色投过去晦涩一眼,情绪莫辨:“殿下说笑了。”

云安轻笑一声,眼神捎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那就好。”

看着她趾高气扬离去,顾轻絮和温瑶对视一眼,眼神透着担忧:“宁宁,你还好吧?”

沈棠宁嘴角轻微扯动一下:“没事。”

“阿姐!”

沈辞向他小跑过来,池宴紧随其后,两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担忧。

“是不是云安公主又找你麻烦了?”少年眉紧紧皱着,一脸不忿要为她打抱不平的样子,“太过分了!公主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啊?”

沈棠宁深深盯着他,突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放心,阿姐不会让她欺负你。”

说完,转身离开。

沈辞一懵,慢半拍眨了眨眼:“啊?”

不是,怎么成欺负他了?

温瑶眼神同情看了他一眼:“少年,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沈辞:“……”

胡说什么,他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呢!

在他的追问下,温瑶终于向他吐露实情:“你要当驸马了!”

沈辞怔了怔,脸色变幻莫测。

难怪,难怪阿姐这么生气。

原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

……

池宴追上沈棠宁,已经猜到了什么:“怎么回事?是不是和沈辞有关?”

沈棠宁眸中沁着冷色:“云安公主要阿辞做驸马。”

池宴一怔,正了正色:“你先别急,这事儿不一定成,我们一起想想法子。”

上了马车,池宴端详着沈棠宁神色冰凉的模样,心道对方这是触及到她的逆鳞,她有多在乎她这个弟弟,他最清楚不过。

沈棠宁眼里掠过讥讽:“我父亲那边是指望不上了。”

如果崇德帝真透露出这个意思,沈昌怕是会感恩戴德地应下来,毕竟儿子哪比得上他的仕途重要?

所以她压根儿没考虑过让沈昌进宫求情。

池宴拧了拧眉:“那你有什么打算?”

她抿唇,良久后缓缓道:“外祖父倒是有这个能力,但这事儿谢家不能搅和进来……”

她闭了闭眼撑着额角,眉眼有倦色。

皇帝正愁找不到机会向谢家下手,要是谢家公然拒绝赐婚,那崇德帝就有理由发作了!

池宴眉头紧锁,也感到了事情的棘手。

与皇室联姻,那是荣幸,岂能有你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