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也不愿把人逼急了,吊儿郎当笑了笑:“成啊,那世子总要给个期限不是?”
池景玉语气迟疑:“七日。”
刀疤男神色不耐烦:“最多三日,若是三日后,世子还不能给我一个说法……”他眯了眯眸神色威胁,“那可就别怪我们上门讨债了!”
几人大摇大摆离去,池景玉气得手都是抖的。
短短三日,他上哪里去凑这些银子?
侯夫人那边自然是没法的,池景玉不由只能拉下脸来找沈熹微。
可前两日的争执已经让沈熹微冷了心,她的反应不冷不热:“世子要这么多银子作甚?先前那些还不够么,我这儿也没有多的了。”
她算是看清了池景玉,如今自然不肯再把多的搭进去。
同时,她心里也不由生疑,他要为何频频伸手要银子,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沈熹微暗暗留了个心眼。
吃了闭门羹,池景玉心情别提有多糟糕,他来到云雀的院子,她正在点香,闻声有些惊讶地抬头,连忙直起身子:“世子?”
池景玉微眯起眸,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扼住她的喉咙,眸色阴鸷:“你是故意的?”
云雀小脸憋得通红,艰难地喘息着:“奴婢……不知何处惹了世子动怒?还请世子明示……”
他不为所动,神情愈发冰冷,不动声色审视着她:“你明知那印子钱利息高昂,还哄着我去借,究竟居心何在?”
云雀眼翻着白,已然快喘不上气,声音断断续续:“奴婢不知……”
她面颊滚落一行清泪,神色惶恐又茫然,声息渐弱。
池景玉骤然松了手,云雀无力地跌倒在地,捂着脖子如蒙大赦地拼命喘息。
待平复过来,她慌张地膝行上前扯着池景玉的袍角,神情惊惶:“世子明鉴!奴婢也只是听人说,并不知这其中深浅,世子是奴婢的主子,您若是有个好歹,奴婢又能讨得了什么好呢?”
她眼神恳切,不见丝毫心虚。
池景玉打量了几眼,心中怒意仍未消减,只是那股冲动被压制了下去。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但池景玉仍未凑齐剩下的欠款。
于是刀疤男果然带着人上了门。
门房一开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混混,一脸轻蔑:“去去去,侯府也是你们能来的地儿?再不走我就报官了!”
刀疤男一乐,回头和兄弟们面面相觑,转过身来掏出字据,眉眼透着戾气:“你给我睁大眼睛瞧清楚了,如今是你们侯府有求于我,要是惹得爷爷我不高兴了,把你们世子做的事宣扬出去……”
门房心头憋着火接过字据,脸色顿时变了变!
他虽不认得几个大字,欠条和自家世子的名字却还是认得的!
这事儿已经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门房慌忙去请示侯夫人。
侯夫人得知事情的经过脸色铁青,怕那几个人围在门口引来更多的人围观,当即让人将他们领了进来。
“去,速速将世子请回来!”
一向循规蹈矩的儿子竟然背着她做出这等混账事,侯夫人内心可谓是翻江倒海!
这事儿老夫人和侯爷那头还不知道,若是让他们知晓,恐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池景玉匆匆赶回来时,侯夫人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瞥见踏进门的便狠狠剜过去一眼,抄起茶盏砸过去:“看看你做的好事,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池景玉心里一沉。
他万万没想到这群人竟然真的敢闹上门来。
刀疤男翘着二郎腿坐着,敲了敲桌子,偏头瞧向池景玉:“世子,三日之期已到,您却迟迟不将银票送过来,小人也只好登门拜访了。”
池景玉脸色铁青:“你们这是寻衅滋事!”
“这是什么话?”刀疤男掏了掏耳朵,“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世子也是读书人,还是做官的,这点道理不会不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