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他勉强笑了一声:“知县?死在这里的知县,一只手都数不清,只怕大人以后也是其中一个。大人就不担心自己客死异乡?”

“放肆!”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安以农也站起身,他袖子一挥,负手在身后,“金家家主,你有几个脑袋,敢在这里诅咒朝廷命官?”

“是诅咒还是事实,就看大人合作不合作了。”

“合作?本官寒窗十载,可不是为了与豺狼恶犬合作的。本官耻与同你这等卑劣之人为伍。”

金家家主勉强压下提到心口的火气,冷笑道:“大人要是非要和我们作对,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人一走,安以农坐回座位,他摸到茶杯,但茶已经凉了。他就端起凉茶,声音平静:“墙外何人,为何鬼鬼祟祟不肯出来一见?”

话音方落,一个大汉翻身跃入院子,他身高得有一米九,生得高大,相貌硬朗,身上有一种豪迈气概。

“草民魏峰,听闻金家要杀大人,特地来给大人守门。”这个汉子抱拳行礼。

安以农乐了,他放下茶杯:“你这样的豪杰,我可没银子请。”

“分文不要。”大汉说。

安以农一时搞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说笑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现在得罪了定沙县最有权势的两个人,你就不怕?”

“大人这样的身份都不怕,我身后无牵无挂,又有什么可怕的?定沙县百姓苦金白二家久矣,我来,非是为大人,更是为定沙百姓。”

定沙县百姓……

安以农沉默许久,忽然问:“七年前,许知县的事儿,你知道吗?”

他说的就是那个发现定沙县百姓偷挖铜矿,最后客死异乡的知县。他的死亡,定沙县的百姓也要负起一定责任。

大汉犹豫着说:“知道。莫非大人是因此不想管定沙县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