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走了好几车,麻袋子鼓囊囊的,都是粮。”村民传着流言。

又过了两日,村民没打听出强盗的去向,倒是听说县衙被抢了,县衙里的粮食也都被一抢而空。

又是兵又是匪,县衙都被抢了,县太爷也死了,加上附近能吃的草根也都被刨出来吃干净,这一系列事情终于斩断村民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他们清楚,逃还有一线生机,留下来必死无疑。

“走不走?”

“走!”

无数饥饿的农民拖家带口走出家门。

“就这么走了?还有好些东西呢,都不拿?”逃荒的人频频后望,这一片早就看腻的风景和破败的房子似乎都变得很可爱。

“不拿了,拿不了这么多。”

“咱们家的鸡都杀了?不能先养着吗?”

“这是逃荒!”

很多人舍不得走,这是他们的‘家’,有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破家值万贯呢。然而不走就得饿死。

带上父母妻儿,推着车,抛弃了故乡,田家村的人出发了。

“路上一点能吃的都没有。”看着两边荒芜景象,老人们泪如雨下。

干旱两年,很多植物根本不能生存下来,后来又被蝗虫和人类啃过一遍,所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片荒土。

路上全是黄泥沙,风一吹,眼睛都睁不开。所以逃荒的人都用麻布把头包起来。

安以农推着车艰难行走,一条粗粗的布条勒着他的脊背,布料两边系着扶手。

他背上还背着一个放了食物的包,腰上挂着水囊,修过的车上放着精简过的家当,上面再盖一层厚实的褥子和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