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炼出佛光的佛修,已经可以算是大成了。
那神圣的佛光对他来说无异于催命的符咒,钟情嗓音干涩:
“你要超度我?”
陈悬圃摇头,一只手按住钟情双手,一只手顺着钟情衣摆滑进去,在某处轻轻揉按着。
“很久以前,有一群和尚教给我一门功法,将恶念外化成佛莲,再将佛莲毁去,便可保灵台清净无尘。”
“但现在佛莲未成形便被你打散,恶念重回我心,我如今想的,便也是这三日诵经里时时刻刻都在想的事。”
“我在想……”
“真想做死你。”
钟情双眼圆睁。
他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仿佛小白兔想吃大灰狼,小麻雀想上戾心鸢,望着陈悬圃的眼神无比古怪。
“你疯了,陈悬圃。”
他喃喃道,“你真的疯了。”
他顿时恶向胆边生,不再在乎那佛光是否能伤到他,唤来本命剑,挥出剑气将身上的人挑开。
陈悬圃竟然没有还手,任由剑气将他背后的佛光划得七零八落。
但那毕竟是货真价实的佛光,粉色花剑飞回时,剑身已经多了不少被佛光烫出的伤口。
花剑蹭着钟情委屈撒娇,钟情却没理会它,径直出了识海,路过陈悬圃还不忘狠狠踩他一脚。
“哼,装神弄鬼。”
除了识海后他猛地松了口气,这才惊觉背上都是冷汗。
妖魔邪物最怕佛修,平日遇到凡间普通和尚他都是绕道走的。成为魔尊后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今日倒是久违地品尝了一把濒死感。
钟情靠着桌椅缓缓坐下来,心情差到极点。
他是真的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佛光底下。
再想想陈悬圃那些大言不惭的话,更是脸色铁青。
压不过沈列星这个天道宠儿也就罢了,怎么连陈悬圃那个小白脸也压不过?
他挥手唤来镜子,看着镜中影像这般高大威猛,陈悬圃是怎么敢对着他大放厥词的?
难道他真的一日为炉鼎,就终生是炉鼎了吗?
他越想越怕,已经到了坐立难安的地步。
他提着剑站起来,想要出去走走,但门刚一打开,就差点和外面的人撞个满怀。
是沈列星。
他光着膀子,身上水珠不断滚落,满身都是潮湿的、略带腥气的寒意。
他双手被布条牢牢绑住了,此时正低头用牙齿咬着给布条打结。
他打了一个很结实的死结,然后朝门里的人憨憨一笑。
“悬圃,我知道你是因为我不听话才生气。你看,我现在重新给自己绑上了。”
他上前一步,膝盖轻轻捧着钟情垂下的剑尖。
“我们再来一次好吗?这一次我一定唯命是从,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钟情眼皮一颤,那些纷纷扰扰的思绪随之一空,他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问:
“我怎么对你都可以?”
沈列星害羞地“嗯”了一声。
“沈列星,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钟情几乎要克制不住声音里的嫉恨了,“难道我要你在下面,你也会愿意?!”
沈列星睫毛飞快地颤了几下,就像幼鸟离巢第一次扑扇翅膀那般忐忑不安,但他出口的语气却是那么理所当然,好像他真的打从心底就是这么想的。
“我喜欢悬圃,当然愿意为悬圃雌伏。”
钟情眉梢极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
他感受到心中的妒意在逐渐发酵,那种腐臭的气息让他几欲作呕。
多么光明磊落的主角啊,连甘心雌伏这样的话也能光明正大地说出口。
不必像他一样左右为难,生怕露出一点炉鼎的迹象叫人低瞧了去;也不必像他一样自我厌恶,堕入魔道后害怕横死而惶惶不可终日。
因为他是主角,他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