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眉头轻皱。
这绝不可能是罗素博士的礼物罗素已经死了,连同整个研究所都被碟弹炸得粉碎,就在他带钟情离开诺恩军区的前一天。
是罗斯蒙德。
安德烈旋开笔帽,果不其然在里面看到录音器的构造。他轻轻按下按钮,一阵暧昧的絮语响起,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和可怜的呻吟。
他听出其中一个声音来自严楫,而另一个,来自他的新婚妻子。
暴怒之下金属制的笔壳化为齑粉,所有声音瞬间消失,妒火却仍在滋生。那段录音里的钟情,如此温柔、主动、有求必应,和在他身下时的沉默、忍耐截然不同。
为什么?
凭什么?
智能管家轻轻碰了下安德烈的裤脚。安德烈低头,看见它光屏上显示的提醒钟情已经在浴室里待了很久。
安德烈强迫自己从愤怒和嫉妒中清醒过来。这是罗斯蒙德的阴谋,作为对他炸毁诺恩军区研究所、摧毁政部安插在军部的间谍组织的回礼。
他上楼打开浴室门,浴缸里的人靠着墙沉沉睡去,昏黄的灯光下,裸露在泡沫之外的皮肤白得耀眼。
缸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
安德烈将钟情抱起,手指碰到的皮肤也是微凉的。他陪钟情一起躺下,解开衣服后将钟情紧紧抱在怀中。
他们的距离近得可以共享彼此的体温,可是心呢?
*
按理说,婚礼过后就该是蜜月。
安德烈倒是很有兴致,连看好几天蜜月规划。但钟情无意远行,索性生了个小病打消他这个想法。
然后钟情就后悔了。
一开始安德烈没什么异常,反而相当温和,每天都会准备一些小惊喜。对于这些小心思,钟情回应得不太热络,但也不至于太过冷淡。只有在安德烈准备用兰凯斯特家族珍藏的地球土修建一个花园的时候,他才阻拦过。
仅仅这一次阻拦,安德烈就变了。
像是又回到他受易感期控制的那一个月,却说不清比那一个月轻松还是煎熬。
安德烈变得更沉稳了。婚礼之后他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不再因不安而毫无节制地索求。他偷偷藏起两张结婚证,在极度高兴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呢喃婚礼誓词,连钟情都很意外他会这样笃信这一纸婚约的力量。
但他也变得柔软了。
俯视过来的眼神不再那么坚不可摧,有时候会流露出一丝孩童般的不解和乞求。可他永远不在这个时候开口,钟情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焦,不得不主动搂住他的脖颈,让他埋头在自己肩上。
这样的安德烈,即使在做着很过分的事情,也依然显得无害,更像一个普通人,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军部首领。
钟情不明白自己只是说了句“不喜欢养花”,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他现在确实没有这个心思,诺恩军区已经养了两回,再大的兴趣也该消失殆尽。
就这样胡闹到一个月后,罗斯蒙德的宴会终于开始。
这场宴会上的来客很多都是一月前那场婚礼的嘉宾。
在看到前来赴宴的兰凯斯特夫妇时,他们都不约而同把眼前两人和一个月前的样子作对比。
钟家那个Omega似乎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安静柔和又摄人心魄的美。
只是这一次没有胭脂口红帮他伪造好气色,他看起来轻得像是吹一口气就能飘走似的,每一步落下都无声无息,像一只猫。
兰凯斯特元帅状态倒是很不错,像是度过了一个十分舒心的蜜月。他们如果懂一点古中文,应该会用“春风得意”来形容。
只有东道主戈雅能察觉出安德烈平和眼神下的凛冽寒意,每当那样的眼神扫过时,他被瘆得头皮发麻,同时也激起昂扬的斗志。
戈雅抛下身边围着说话的人,向他们走来。
短暂寒暄后,他首先看向钟情。
“夫人来之前有吃过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