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沈列星不设防下,差点被这个笑晃花了眼。

他顿时双眼一亮,迫不及待道:“真的?那我们这便走吧。”

识海中陈悬圃气到失语。

他看出钟情就是在跟他反着来,此时不敢再说一句话使得事情变得更糟,默默转身找了个角落坐下,还特意选了背对识海中钟情元神的方向。

沈列星喜笑颜开得实在太明显,钟情不太理解这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

这张脸虽远远、远远、远远及不上他,到底长得也不差好吧是还有几分英俊,但此时笑得傻里傻气,看上去不大聪明的样子,连他手里的银枪都被这傻笑映衬得像蜡做的。

若说方才还对这同行的决定有些担忧,那现在就是一点都没有了。

沈列星起身就想扶地上的人,眼光无意中瞥见躺在一旁的一片白,顿时察觉到自己此时这份愉快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护送少主前往中原的陈家车队,现在只剩下悬圃一个人。

沈列星想起这点时,再看地上低头坐着的人,便看出几分强颜欢笑苦苦支撑的悲伤和倔强来。

他顿时心软,轻声道:“他们都是为除魔大业而牺牲,也算是死而无憾。我会为他们收敛,不叫他们的尸身留在此处被魔修凌辱。别担心。”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芥子锦囊,就要将那具尸体收入囊中。

钟情自然不愿他将陈悬圃的肉身随身携带,肉身对生魂的吸引力是无比强烈的,万一发生点意外导致禁制解除陈悬圃苏醒,那他的谎言可就一戳而破了。

钟情伸手一拦:“别去。那并不是我陈家之人。”

沈列星听话地驻足,回头问:“哦?那他是谁?莫非是魔修?”

钟情正要点头,神识扫过识海中背对而坐实际上正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陈悬圃,突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强忍着心中恶劣的兴奋感,面上无比真诚地说:“他就是魔尊。”

沈列星瞪圆眼睛,陈悬圃更是一个趔趄,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钟情。

陈悬圃极快地冷静下来:【你未免太过急于求成。这等谎言如此低劣,绝不可能有人会信】

“既然他是魔尊,我现在就去毁了他尸身,免得他复生。”

话音刚落沈列星就已经提枪大步流星走过去,一秒都不带耽误。

陈悬圃:【……】

这家伙小时候吃沙子吃傻了吧!

钟情看着面前人坚定的步伐,嘴角邪气一扬,突然想到什么,他表情瞬间一怔。

“等等!你回来!”

他记得几乎忘了自己现在算半个活死人,刚站起来就腿一软跌回去。然而他没有分毫犹豫,就这样狼狈不堪地连滚带爬扑到那具尸体上,挡住了沈列星的视线。

沈列星急得枪都丢了,赶紧跪下扶起摔倒在地上的人。

魔宫装潢狂野,地上满是硌脚的石子,钟情这一摔,手心就已经被刮出一道血痕。

沈列星指尖覆上灵气,怕钟情这具刚刚复苏的身体吃不消,很小心地抚过那道伤口。

伤口治愈后,他松了口气,擦了下额角的汗,这才道:

“怎么了?这人有什么不对吗?”

他说着就想往越过钟情朝他身后看去,钟情顾不上了,一把握住他的手。

沈列星想起身的动作一顿。

他重新跪下来,感觉到腿部的骨节在生硬地咔咔作响,像是生了锈,又像是被胸膛处那颗猛跳的心脏一下下压的。

钟情拉着沈列星让他与自己平视,犹嫌不够,一手牢牢按住他,一手往身后的人心口处一挡,广袖正好遮住那里的爪痕。

天品魔兽稀有到只在传说中露面,而戾心鸢留下的伤口,托界碑处老魔尊的福,已经成为一个修真者势必观摩欣赏的入门课,在正魔两道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算毁去魔尊肉身,他也大可以夺舍。倒不如留他尸身在此,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