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离开,不等钟情松口气,他突然浑身一颤。

意识到那是什么,他摇着头畏惧地向后缩去,连哭也忘了。

锁链再次将他拖回原位,但这一次他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剑拔弩张的愤怒让面前人的亲吻和抚摸越来越狂热。

钟情想要挣扎,却只能徒劳地在天鹅绒毯上踢蹬,锁链声哗哗作响。

在疼痛和恐惧的刺激下,安静的眼泪终于变成无法抑制的低声悲泣。

贝尔的舌尖一顿,亲吻和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已经恐惧到绝望的人却没有察觉,还在苦苦哀求着:“不要这样贝尔,放过我吧,我再也不赌了……”

直到身上的人骤然离去,冷空气穿过那一层薄纱侵入肌理,他才回过神来。

眼角的泪痕还未干,眼中已尽是茫然无措。

他看着贝尔解开他腿上的镣铐,然后像上来时一样狼狈地翻下球桌,再爬上轮椅。

他就这样衣衫不整地摇着轮椅朝门外滑去,仿佛对这里的一切已经厌恶至极,只想要立刻离开。

钟情:“……”

不是吧?

真走啦?

他就这么一说而已啊!

震惊之后他立刻意识到一个极其可怕的事实

男主嘴上说着不会再相信他的眼泪,可他居然还是在这个时候心软了。

在这种时候还能停下来,要么他是一个对自己狠到极致的狠人,要么他对他的爱已经病入膏肓。

很显然,贝尔两者都是。

钟情的心开始咚咚跳起来。

如果就这样让男主走了,可以想象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何等复杂的模样。这样一个心思幽深的人,却在遭受过这样的背叛之后,如此轻易就选择放弃报复。

或许等他冷静下来之后,说不定真的就会接受所爱之人是这样一个无可救药之人这个事实。

他有一颗无比强大的心脏。即使被谋杀过一次,却依然在废墟上重生。

不能再给这颗心脏消化事实的时间。

必须要用更大的希望让他晕头转向,再用更深的背叛让他绝望,让那颗心脏再也没有死灰复燃的力量……

“贝尔。”

身后的人轻声唤道,喑哑的嗓子里还有未褪去的泣音。

“你嫁给我吧。”

车轮声猛然一滞,与地面摩擦时尖利的嘎吱声划破寂静长夜。

“保守是东方的美德,只有结为盟誓的夫妻才可以做这样的事。”

赤脚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悄然无声,脚尖不慎踢到滚落的珍珠,圆溜溜的响动奔跑着逐渐远去,像落在这寂静夜色中的一串纤细的惊雷。

钟情来到贝尔面前。

坐在轮椅上的人双手死死攥住把手,分明心绪颤动,却低着头不肯看向来人。

钟情抬腿,膝盖曲起跪在贝尔身侧,俯身搂住他的脖颈。

“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妻子,我会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你,我会改过自新,我再也不赌了,从此我会只爱你……”

“求求你,别走。”

另一条腿也迈上轮椅,钟情两腿岔开跪着坐在贝尔身上,小心翼翼地去吻他的嘴角。

这个吻带着试探、犹豫、和时刻准备逃跑的谨慎,像新来的小兔子第一次给领地主人舔毛示好,惊弓之鸟般等待着对方愤怒地撕咬。

贝尔没有回应,像是变成了一具僵硬的雕像,感受不到身上人那柔软湿润的舔舐。

似乎被这冷待消磨了勇气,嘴角的亲吻消失,身上的人微微退开。

贝尔睫毛猛烈一颤,勉强平复下的怒火又开始熊熊燃烧。

放在身侧的双手几乎立刻就要揽着人将他重新拽回来,死死揉进胸膛,但很快,他感到凌乱束好的腰封被解开。

面前的人动作很笨拙、也很艰难。

他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准备才能让自己少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