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还能靠在墙上勉强撑住身体,但在受到陌生信息素的影响后,双臂渐渐从推拒反抗变成依赖,他必须要靠安德烈的力量,才不至于跪下去。

他渐渐安静下来,不再挣扎。

然后,趁安德烈放松警惕时,将他一把推开,顺手将床头柜上的台灯向他砸去。

安德烈躲也不躲,玻璃灯罩碎裂后在他颈侧割出血痕,他却好似感受不到疼痛,反倒把行凶的人一步步逼退至床边。

直到退无可退时被床柱绊倒,跌坐在床单上。就算反应很快地翻身向床的另一边爬去,还是免不了被人拽住脚踝拉回原地。

自上而下的怀抱是滚烫的,鼻尖的松针气味却是冰冷的。强烈的反差下,混入玫瑰花香也依然让人难逃糊涂。

钟情还从来没有这样直面过Alpha与Omega之间力量的悬殊差异。

以前在军校的时候,所有人都需要定期使用抑制剂。没有信息素的压制,钟情能和大多数Alpha打得有来有回。

后来中弹结婚,严楫也总是温柔的,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每隔五分钟就会停下来问他是否难受,好说话得让人觉得可以轻易就挣脱他给出的禁锢。

但现在他被人压在身下,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系统急得吱哇乱叫:【枪!员工你枕头下有枪!】

钟情瞬间清醒了些。

没错,他枕头底下是有一把枪的。

安德烈之前害怕他为严楫殉情,将房子的所有尖锐的物品都收起来,连勺子柄都长着一个大圆脑袋。后来钟情精神好转,军部的倾轧越来越激烈,害怕有人刺杀,安德烈便给了他一把袖珍手枪用来防身。

钟情伸手摸到那把枪。

枪口渐渐对准安德烈的腰侧,他或许是没有察觉,又或许是药物已经迷惑了他的心智,让他分不清这意味着什么。

他没有停下来。

钟情手指已经扣住扳机,就在即将开枪的一瞬间,他脑海中突然极快地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安德烈将严楫留下的标记覆盖了呢?

系统还在不停催促钟情动手,下一瞬间便眼前一黑。

与此同时,钟情痛得有一瞬间大脑空白,枪被撞得脱手而去。他下意识去捞,却被安德烈捉住手腕,压在头顶。

同等级信息素对抗的痛苦,即使是Alpha也难以承受。安德烈发根已经全部湿透,可他仍旧不愿意停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钟情几乎要以为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时候,玫瑰花的香味终于开始渐渐淡去。

脖颈后面传来刺骨的寒意,让几乎痛晕过去的钟情挣扎着清醒过来。

冰雪与松针的气味从那块皮肤逐渐侵入血管经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消亡,严楫留下的痕迹被一点点蚕食、覆盖。

钟情心中泛起一丝喜悦,但那很快就被伪装出来的恐惧掩藏。

他哑着嗓子对安德烈说出被拖上床后的第一句话:“停下来……”

喑哑的声音和乞求的眼泪都没让安德烈心软,他仍旧咬住那块腺体不松口。

信息素不断注入皮肤,玫瑰味道的完全标记被覆盖得干干净净,就像它从来没出现过。

第二天钟情醒来时,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浴室传来水声,钟情静静听了一会儿,忍着全身的酸痛,起身穿好衣服。

当安德烈洗漱结束走出浴室时,看见的就是衣冠整齐坐在沙发上表情淡漠的钟情。

“你隐瞒了测评指数。”钟情看着他道,“你的等级比严楫还要高。”

安德烈看起来不想做过多解释,他扯下一根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颗颗水珠从形状好看的腹肌上滚落,顺着人鱼线滑进浴巾里。

钟情对比了一下,发现分不出高下。不愧是同一根支柱分裂出来的角色,基本上所有配置都一模一样。

钟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