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永远不会捉弄你。”
展开的双臂向前一伸,做出想要拥抱的姿势。
“来吧,你是我们之中的一员了。”
钟情没有上前。
得到这句承诺,他立刻就想打道回府。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可没兴趣陪这些小孩子玩过家家。
但视线越过洛萨尔落在台下的小刽子手身上,看到那个人仍旧密切地注视着台上的一切,钟情只得放弃把花丢过去砸洛萨尔一脸的想法。
他提起裙摆,朝洛萨尔屈身行礼:“多谢了。”
他不再理会洛萨尔,转身去关照又帮他赢下一次豪赌的衣食父母。
鲜花送入轮椅上的人怀中,火红的花瓣与雪白的礼服是如此泾渭分明又相得益彰,但贝尔的视线却落在蔷薇花刺上勾住的头纱一角。
他没有摘下那一角头纱,指尖游移着,不知道是在抚摸头纱上镶嵌的水晶,还是在隔着头纱去摸那些娇嫩的花瓣。
钟情见他似乎很感兴趣,手一掀,头纱飘荡,落下后同时盖住他们两人。
他在近在咫尺的注视中微笑着问道:“贝尔,你不闻闻花香吗?这是荣誉的味道。”
水晶头纱下笼罩着一黑一白两个言笑晏晏的人。
他们笑得越开怀,一旁的洛萨尔心中就有多了憋屈
这还是他第一次平常道被人遗忘的滋味,他心中暗恨钟情的不识抬举。
即使贝尔·普莱斯顿就在他身边,那又怎么样?但凡恶魔真正想要做的,会不计代价不计得失,任何人都无法阻挡。
洛萨尔突兀地笑起来。
他的笑声近乎狰狞,惊动了一旁水晶头纱包裹之下岁月静好的两人。
钟情疑惑不解地看过去,觉得那笑声简直像个入戏过深的反派。
良久,洛萨尔终于笑够了。
“我怎么舍得烧死你呢,公主殿下?你这样漂亮,就算是要收走你的灵魂,我也会选择最温柔的那种方式。比如”
他神色一变,融融笑意陡然变得阴狠。
“我曾经失败的那一种。”
话音刚落,钟情脚下一空。
与此同时,木板落入水中的声音、厚重帷幕滑下的声音,还有许多惊呼尖叫的声音瞬间响起,但是钟情什么也听不见。
他坠入一个透明的深池之中。
在水中睁开眼后,他看见一层透明玻璃外贵族们沉默的视线,听见头顶传来洛萨尔隐隐约约的声音。
“欢迎观看人鱼表演,今天,我请客。”
厚重的裙摆拖着钟情不断下坠,无论怎么奋力游动都无济于事。
美丽的装饰现在成了要命的枷锁,沉甸甸束缚着内里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入水底。
黑色丝绸在水底悄然绽放,像层层叠叠的花瓣,又像一张血盆大口,将它的祭品吞噬。漂浮起来的珠宝在丝绸的间隙中闪烁着,宛若陪葬。
洛萨尔冷漠地旁观着这场水中葬礼,也漠然地看着一旁围观的贵族学子们在醒悟过后之后突然发疯似的敲击着水池的玻璃,想要将里面的人救出来。
鼻尖似乎已经传来灵魂的幽香,他几乎想要端起一杯红酒观赏近一步之遥的死亡。
特制的玻璃即使是装满弹药的火枪也无法击碎,黑色蕾丝中一片寂静,仿佛一切都已经结束。
但就在所有人的绝望地放弃时,尖刀的寒芒划破黑色丝绸,割断宝石珠串,刺穿水晶白纱。
蕾丝的碎片和钻石的粉末四散开去,那一片亮晶晶的水域里,有人挣脱厚重的宫裙,只穿着一条贴身的衬裙,蜕皮般从那片华丽的墓地里逃脱。
他快速向前游去,直到游到另一个跟他一同落水的人跟前。
贝尔已经几近昏迷了。
钟情捧着贝尔的脸,渡过去最后一口空气,然后托着他一同向上游去。
到达水面上之后,钟情甚至来不及喘气平复快要爆炸的肺部,就开始为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