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滋没味地吃过这顿饭,钟情照例出去打渔。

这段时间海里几乎没什么东西可捕,人多鱼少,渔民们只能靠增长时间和次数来维持温饱。

背上渔网出门之前,钟情先给男主的腿伤上药。

雪白的裤管已经变得污迹斑斑,蹭了海边雨后的湿泥,擦干净后还是拖出了长长的泥痕。

钟情卷起裤腿,露出那双消瘦的腿上猩红的纹路。

不得不说教皇这出戏做得很全面,这封印画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不知是用什么涂料绘就,凝神细看的时候竟然好似在隐隐流动。

不确定男主对这封印究竟是什么态度,钟情选择视而不见,用从邻居家借来的伤药给男主包扎。

海岸边的礁石常年受海水侵蚀,大多都拥有孔洞和尖角。

穷人是不穿鞋的,渔民在船上也不穿鞋,但只要需要涉足海水,即使是肉眼能看到海底的浅海,也一定会套上鞋子。

那条被礁石尖角割出的伤口在苍白的皮肤上分外惹眼,钟情知道那里的神经或许没有知觉,还是将动作放得很轻很轻。

上好药后,钟情心中喊着口号,将男主打横抱到床上。

胳膊藏在背后轻轻活动了两下,钟情风轻云淡道:

“好了,今天你哪里也别去,就在家里好好养伤吧。”

贝尔看了眼窗外,眉梢轻蹙:“今天天气很不好,能不去吗?”

钟情挑眉:“不去捕鱼,我们吃什么呢?我可是很穷的,一点存粮也没有,之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几乎可以算得上直白地说,“……而现在还要养你,我的朋友。”

说罢他就提步离开,头一次无比虔诚地向上帝祈祷赶紧带走他的信徒,再不走下一个剧情点都要错过了!

或许是这个位面真的有神灵,钟情双手空空如也归家的时候,推门看见比他背后渔网还要空荡荡的房间。

他顿时大喜,转身就要去找三个马赛克大吃一顿,但却在路过邻居家的时候听见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他顿时呆立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个早就该回到教廷向他的父兄复仇的人再次出现在视线之中。

贝尔摊开手,露出掌心中的两个铜币。

他很开心地笑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蛋都浮起一丝生动的红晕。

“明天可以不用出去捕鱼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一整天。”

钟情勉强扯了下嘴角,看见他的火锅烤肉大盘鸡都随风而逝。

他认命地推着男主回家,一边问:“你怎么做到的?”

“我会一些医术,在教廷的时候就时常跟随执事外出行医。邻居家最小的儿子发热一整天,我离开时他已经好了许多。这是他们给的酬劳。”

贝尔把两枚铜币都塞进钟情的口袋,笑道,“你看,我也可以帮到你的。”

钟情知道这是在回应他之前那句话。

他有心泼男主凉水,拿出铜币在空中一抛,故意吊儿郎当地说:

“这可不是时时都有的机会。邻居家还算富裕,再穷些的,连自己打的鱼都吃不上,更别提连看病的两个铜板。他们生了病,就只能整夜整夜地祈祷。”

“是吗?”

贝尔像是没有听出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很美好地祝愿道:

“那我希望以后不再有这样的机会。希望这里人人都不再有病痛。”

钟情:“……”

好半晌,他才无奈一笑:“亲爱的贝尔,尊敬的骑士,你可真是天使下凡。”

第二天在被黑面包追逐的噩梦中醒来时,钟情睁眼便看见满头金色长发的人正靠在床上,手中分外专注地做着什么。

窗外透进来一丝难得的阳光,晃花了钟情的眼睛,一时间没看明白他在做什么。

直到从球桌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然后

晴天霹雳。

男主竟然在绣花。

针线在绣棚上穿过,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