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把钟情那一口来自偏远渔村的方言衬托得像是粗鲁的鹦鹉学舌。
若是虔诚的基督信徒、或是稍有些门路的勋贵,都不会没听说过普莱斯顿这个姓氏。
这个家族的根源可上溯至这块大陆还未曾分裂时的王室,在两百年后的今天依然对整块大陆拥有极大的影响力,财富和权力不可想象。
家族成员中虽说已不再诞生俗世的君主,却将更重要的东西紧紧收入囊中信仰。
两百年间已经有三位普莱斯顿登上教皇之位。
他们戴着高冠,手握权杖,踩在梵蒂冈的教堂之上,但整块大陆上四分五裂的国家君主都要向他下跪,祈求他的承认和加冕。
即使不出教皇的年代,普莱斯顿也依然是梵蒂冈的名门望族。
每一任枢机会的红衣主教中必有一人姓普莱斯顿,有时候,这位主教还会身兼异端审判局或是十字禁卫军的最高长官。
这时他的权力在实际上甚至足以超越教皇,能够凭借家族的力量将这位名义上教宗领袖架空为傀儡。
男主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位红衣主教,人人都说他会是下一任教皇。
这个猜测让信众和贵族都兴奋无比,普莱斯顿家族在低调了五十多年后再一次达到声名的顶峰。
可惜钟情既不是信众,也不是贵族。
他是一个嗜赌的无神论者,心中只有鱼、纸牌、和弹子球。
这座渔村里也有教堂,相邻的城镇更是教堂无数,但钟情一次都没有踏进去过。
对他来说,那些神圣的十字架和大理石雕像和弹子球馆没什么区别。他看不出那里面有什么所谓的“救赎圣光”,觉得不过都是一些自欺欺人的谎言,还不如赌场里摇骰子来得真实。
所以他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回道:
“我叫钟情。”
“东方人的名字?”
“很奇怪吗?一个东方人拥有来自东方的名字……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
“是。”
贝尔微笑,低头插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动作优雅得无愧贵族之名。
他又拿起面包咬了一口,口感干涩毫无滋味的黑面包让他几不可察地一顿,然后继续面不改色地咀嚼。
但手里的面包却放下来,留下一个很斯文秀气的牙印。
直到他吃完肉喝完汤都没有再动那块面包,钟情知道这些只吃过精致小麦的贵族必定不适应这嚼沙子一样的口感,倒也不嫌弃,拿过男主吃剩的面包就开始啃。
他的吃相就粗鲁得多了,简直可以说是狼吞虎咽。
三两下嚼完下肚后,一抬头,发现男主又在像之前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钟情想了想,觉得男主可能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主动道:
“是我在捕鱼的时候救了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把你推下悬崖的那个人已经骑马离开了。”
“谢谢。”
贝尔礼貌地轻轻点头,“方便带我出去转转吗?”
果然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钟情欣然同意。
他也正有这个打算,因为按照剧情,男主的侍从敏锐地察觉到此行危险,所以偷偷跟来了。只要让那位侍从官见到小主人,男主就可以重新回到梵蒂冈
带着他在归途中突然康复的双腿,和一颗熊熊燃烧的复仇心与野心,去征服那座教廷。
作为一个传奇故事的主角,他也会征伐的过程中受到引诱,短暂地与魔鬼共舞。
但终究是他战胜了魔鬼,凭借淬炼得更加崇高的信仰,成为枢机会最年轻的红衣主教,并最终成为历史上最受人爱戴的教皇。
钟情二话不说背起男主,在渔村里转了两圈。
今天天气很不好,码头上没什么出海,家家户户门扉紧闭,连酒馆和赌场都空无一人。
实在没什么好看的,那位侍从官也迟迟没有出现,或许是还不到剧情节点的时候。
系统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