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慢,但也很深、很重。

可这比起之前那些花活,还算是能保留一个瞎子在床上仅剩的那点自尊心和安全感。

过度的异样感越来越重,钟情咬牙忍耐着,直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

这具身体怕疼,但他不怕。

真正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原况野不时落下的发丝,随着起伏,一下一下蹭过他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若有若无又极有规律地落在脸上、脖颈中,落在距离大脑和心脏都如此接近的地方,让钟情无法忽视或是沉睡,不得不清醒地去面对自己身处的一个事实

他正在被人……

这种感觉比身后那里还要下流。

他终于开口:“况野……你还是把头发扎起来吧。”

“还是?”

原况野动作顿了一下,看见钟情手腕上被束缚后留下的显眼红痕,突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很显然,宫鹤京就是靠着这个瞒过了钟情。

他的卷发、他的脸,是他们最大的不同,但只要绑住钟情的手,就可以将这两个最大的破绽都轻而易举地掩盖过去。

原况野在那一瞬间明白过来胸中那把燃烧的火焰究竟是什么是愤怒。

愤怒于宫鹤京卑鄙无耻,愤怒于自己蠢不可言,也愤怒于钟情……这样轻易就被欺骗,还一次次提起来,向他一次次提醒这装聋作哑不过是自欺欺人。

多么滑稽,撒谎的人是宫鹤京,圆谎的人却是他。

他想要问问钟情所谓的爱究竟是什么,可又害怕听到答案,只能更深更重地进入,好像身体的占有就能代表灵魂。

钟情还在乞求:“况野,头发……”

原况野沉默片刻,咬着皮筋送到钟情手心,离开时不忘留下濡湿的一吻。

“既然是你想要,就自己来替我扎头发吧。”

钟情自力更生试了几次,欲哭无泪。

无论是哪一次的原况野,无论他把温柔用在何处,实际上都是坏心眼,都会在钟情快要成功的时候捣乱,猛地大力一撞害他绑到最后一圈的皮筋松开,冰凉卷发散落进他脖颈,带来一串酥痒。

他崩溃地丢了皮筋,筋疲力尽地泣道:“讨厌况野……”

再怎么深爱的人设在这种时候说一句讨厌都是不为过的,连人设机制对此都安静如鸡。

原况野被这句话拨弄得心中柔软,绑好头发后低头亲吻钟情的脸颊。

“我爱你。你也不许讨厌我。”

*

第三次公演推迟了整整两天。

原因是原况野不愿参赛。

节目组好说歹说也没能说动他,只能见缝插针朝钟情发了一封邮件讲明情况。

智能助手的声音是很有礼貌但毫无感情的机械音,但钟情听到邮件上第一行话的时候,脸颊就一片通红。

他当然知道原况野为什么不愿意参赛。

刚开荤的身体第一晚就承受了如此过分的两次,就算最后及时去浴室进行了清理,钟情还是发了场低烧。

不是着凉,也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就是单纯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被折腾到了极限。

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钟情才稍稍缓过来。

他全然忘了公演的事,连对时间的概念都模糊了,见原况野一点也不急,还以为离公演还早。

钟情想了半天,最后只是措辞简单地回了一封邮件,答应一定会帮忙劝说原况野。

至于信件里关切的问话,他只能选择性无视,毕竟这理由说出来实在太羞耻了。

其实这两天原况野并没有对他做什么,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相当贤惠老实,每天除了给他做饭喂饭就是在他床边弹琴写谱。

但不知怎的,明明原况野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钟情就是觉得他有哪里变了。

那天晚上似乎打开了他身体里的某个阀门,现在的这个原况野让钟情既熟悉又陌生。

他变得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