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摄影师和镜头前的观众面红耳赤。
[好、好大尺度……原况野这个心机男,骗钟钟用这种姿势坐在他身上。他还故意仰头,让钟钟不得不趴他肩上。天哪只看背影的话真的很像在接吻啊!]
[这个机位真的绝了,虽然看不见钟钟的脸,但是能看见钟钟腰好细,屁股好圆……还有旷野那故作正经其实早就爽飞了的小表情。啊啊啊我要暗杀原况野!]
[为什么宫大又没直播啊?真想看看宫大现在脸上的表情嘿嘿嘿,一定很精彩!]
*
总统套房里。
门窗皆紧闭,透不进一丝光,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水晶荧屏碎了一地,有人坐在一地碎片之中,鲜血不断从受伤的指骨上滴落,将地上那些锋利的碎片染得通红。
像是来自心脏的残片。
管家拿着伤药走过来,却只敢将药放在茶几上。那双已经开始衰老的眼睛里有伤感和心疼。
宫鹤京敏感地注意到那眼神,抬看过去,依然是那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
“怎么?我看起来很可怜?”
陈管家摇头:“少爷不可怜,只是不太像以前的少爷了。”
“我以前是什么样?”
宫鹤京盯着荧屏。破碎的屏幕依然□□地显示着死机之前最后的画面
原况野回来的那天,他离开钟情。
他应当留下来对峙,等到天亮真相大白,就可以取笑他们之间所谓的真爱,然后赶走原况野,用比之前的威逼利诱还要激烈的方式留下钟情。
但他在黎明之前就匆匆离开,将天亮留给了剩下的两个人。
然后,他便再也不曾从黑夜中走出。
尚算完好的荧屏顶部挂着一条弹幕:
[哈哈哈宫大居然就这样走掉了,他好像一条狗啊。]
宫鹤京久久凝视着那些刺眼的文字,嘴角居然浮出一丝微笑:
“以前的我,至少不像一条狗。是不是?”
陈管家没有说话。
宫鹤京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比他更早的看出他的爱,比他更清楚地意识到爱对他的改变。
所有人都知道,这段真爱之中只有钟情是主角,原况野是受他偏爱的唯一伴侣。而宫鹤京,前半生所有光鲜亮丽似乎都只是作为绊脚石成为这段真爱的催化剂。
他学会爱,然后他将这份爱拱手相让。
原来爱是这样一种东西。
让人变得懦弱,懦弱到近乎无耻。
却又让人变得道德,成为连上帝都应该为之颁奖的圣人。
“陈叔。”
宫鹤京终于在一片寂静之中开口,声音冷冽疲惫,像冬日将尽的最后一场薄雪。
“帮我买回去的机票吧。我不能再留在这里。”
“……是。”
又是良久的沉默,再次开口的声音有几乎听不出来的哽咽,薄雪化尽,满地泥泞。
“我已经四天没见他。我很想他。陈叔,我快疯了。”
最后泥泞干涸,变成坚硬的顽石。
宫鹤京猛地转身,看着角落里的人。
“我要见他最后一次。用我自己的名字。”
*
停播一周半后,节目组通知要重新开播。
这一次导演组早早就让原况野参与彩排,因为他的腿伤会很影响舞台效果,必须要提早策划走位,才有可能将这件事天衣无缝地掩饰过去。
节目组来请人的时候,钟情正在给原况野扎小辫子。
这次原况野换了个姿势。
他枕在钟情腿上,闭着眼睛享受纤长十指在发间穿梭的轻柔触感,轻轻哼着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导演本来只是单纯来叫个人,看见这一幕却不忍心打扰。
坐在沙发上的人明明有着最优异的听力,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