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欲哭无泪。
还能为什么?因为元昉那人回来看他不见了必定会大张旗鼓地寻找,他那个犟脾气,就是十个梁谌都拉不住。
钟情只能找一个折中的办法。
“晓城百废待兴,事事都需要我坐镇。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不过,子渊可以留下。”
萧晦本要发怒,听见最后两个字时陡然一愣:“我留下?”
“一整支军队乔装改扮,声势过于浩大,容易引起怀疑。但若只是一个人乔装改扮,就容易多了。不是吗?”
萧晦眼神微凝,“你想让我易容?”
“子渊是孙侯爷的关门弟子,精通易容术和缩骨功。正巧我身边有一护卫,子渊可易容成他的模样,这样便可瞒天过海。”
萧晦气急:“你要我易容成一个护卫?莫非你要我对着元昉点头哈腰!?”
“元昉素来不讲这些规矩,你不必对他行礼。”
萧晦简直快被气笑了:“钟子弗!你现在心中便只有元昉了吗!你竟然为了他这样折辱我!”
他一把将人按倒在床上,扑上去胡乱吻着,连舔带咬毫无章法,混乱之中不知咬破了哪里,唇齿间瞬间弥漫开一丝血腥气。
血液的味道,或者说来自钟情唇舌间血液的味道让萧晦近乎疯狂,亲吻的间隙中,他红着眼睛口不择言。
“钟情,你其实是喜欢他吧?”
“你能为了他做到什么地步?”
“刚刚你主动亲我……难道就是为了他使出来的美人计?”
一句又一句,刺激得身下人的胸膛在急促地起伏,他却变本加厉,毫无怜惜,一味沉浸在这满床幽香之中。
钟情趁他迷醉之时,一个大力将人推开,随后便是一巴掌扇过去。
他伏在床头,眼角还带着水意,喘着气向门外一指:“出去!”
萧晦沉默片刻,到底是害怕把人气出个好歹,一言不发转身向外走去。
钟情独自在房中待了许久,久到唇角的伤口都不再疼痛,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他冷冷道:“进来。”
进来的是孙护卫。
他慢慢走到床前,然后双膝跪下,捧着钟情的手细密地吻着。
“方才是我说错话了。以后我便留在子弗身边做护卫,这样,子弗开心了吗?”
钟情淡淡道:“记住,你姓孙。”
“孙家人?竟然是他们帮你逃出宫的?”
“你要罚他们?”
“……”萧晦忍气吞声,“子弗放心,我不会和他们计较。”
这下钟情满意了,微微笑道:“元昉不注重规矩,但我身边却不能留不懂规矩的人。”
萧晦登时就要发火,看见钟情微笑中隐藏的深意,只得再次将满腔怒火咽回去。
“我知道了……我会向他行礼。”
第76章 我会亲死你。
钟情任他拉着自己的手, 轻声道:
“元昉师从大儒,是仁人君子,志趣自然不在情爱之上。子渊,你以为人人都似我这般, 不顾你我君子之交、同窗之谊, 竟会对好友生出这样龌龊的心思吗?”
萧晦茫然抬头:“子弗?”
“明知男子私情不容于世, 何况你我之间, 于父母不孝,于圣上不忠。像我这样不忠不孝之人, 两年前便该以死谢罪, 却苟活到现在”
钟情微微闭眼,“子渊, 能再见到你,我很开心,但……也很难堪。”
“别这么说, 子弗……你没有做错什么,都是我的错。”
萧晦仰头看着床上的上, 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可看着那双平静忧伤的眼睛,他忽而低下头不敢继续直视下去。
他埋头在钟情的膝盖上,鼻尖幽香浮动, 在床被的温暖下变得浓郁而妥帖, 不再那样遥远似云端之月。
他心中泛起无限悲哀,如同每一次在梦中闻见这香气后,猛然惊醒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