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有好几条地头蛇,钟家曾经也是其一,不过后来因为转型, 将产业移走许多,剩下的只不过能让他们跟着喝口汤而已。像他们这样的人都视文凭为一张废纸, 直到遇上林姿寒,才觉得智商原来这么好用。
道上的事无非走私、放贷、抢地盘,再黑心些的还多一项盗墓。这些事林姿寒从不主动去做,他只黑吃黑。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从一些零散的线索推断出那些人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总之,被带着痛快又安全地大赚几回后,所有人都对这个年轻人彻底服气。哪还管得着他是老板的儿子还是老板的仇人,简直恨不得把他当做财神爷供起来。
所以现在林姿寒说要和庄严斗,没人敢提出质疑。
他们早已经习惯于服从林姿寒的所有命令,何况,即使他们阻拦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股权转让协议签署的时候他们也在场,见到过钟家那位神秘的小少爷。只有亲眼见到才会相信这世上真的存在那般美丽,能让挚友反目兄弟阋墙。
换做是他们,大概也会愿意不计一切代价让庄严消失,好取代他完全霸占那个美人。
*
钟情翻阅着林姿寒书房里的文件,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这里面是一个连环计,招招式式都在针对庄氏集团。
他并不是有意偷看林姿寒的东西,但这份文件就这样大大咧咧放在桌面,标题还取得这般引人注目,想不看见都难。
他看完最后一页,抬头时才发现林姿寒静静地站在门口,不知已经就这样看了他多久。
他问:“这不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对吗?”
林姿寒走过来:“什么叫正常?”
“这都是些莫须有的罪名,庄严不会做这样的事。”
“你很了解他吗?”
“我和他是十年的朋友。”
林姿寒还是第一次见到钟情这样严肃认真的样子。钱也好,权也罢,他对一切都漫不经心,只有庄严,每一次都是他的例外。
“这些天我清算了很多人,其中还有看着你长大的长辈,比你和庄严十年情谊还长。你为什么只替庄严叫屈呢?能坐到他那个位置,你真的觉得他手上会是干干净净的吗?”
“钟家是庄严当年替我保下的,他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坐那个位置,他全是为了我。所以姿寒,你不能利用钟家伤害庄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只有这件事不行。”
林姿寒没有回应。
他像是没有听见钟情的话一样,只是沉默地、失神地看着钟情。
他伸手轻抚上钟情的脸。那张脸上有如此诚恳认真的神情,本应该用在说“我爱你”的时候,但钟情偏偏用来为庄严求情。
林姿寒手里的动作极尽轻柔,心中却几乎要控制不住恨意求婚是可以反悔的,私奔是用来好玩的,只有庄严值得他为之认真。
他们之间真的只是朋友吗?
林姿寒并不是一开始就一定要置庄严于死地。
最开始他只有小小的不甘和嫉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竟然可以有这么多养料可供这一丝嫉妒扎根成长,直到最后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在任何知道他们关系的人看来,钟情对他的爱都是不可置疑的。
对内股权转让,又是直系亲属关系,不需要经过股东会的同意。但钟大伯突然卧床不起,一个外姓人空降公司执掌大权,难免会引起公司老人不满,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钟情都会跟着他一块去上班。
钟情在公司不担任何职位,所以不常去公司。这段时间他去公司的次数比之前加起来还要多,常常有长辈见缝插针将他拉到角落,问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威胁,钟情每次都苦笑不得地向他们解释一番,然后请求他们一定不遗余力地帮助他的异姓哥哥。
他之前说要帮林姿寒撑腰,他确实做到了。
并不需要做别的什么,只需要在开会的时候坐在林姿寒身边朝其他人微笑,那些人就会爱屋及乌通过林姿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