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答应呢?”

庄严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钟情一眼就认出那是陈特助的号码,老庄总的得力干将,在庄家形势不明的时候毅然倒戈庄严。他是看着这个人当年如何帮庄严拼杀的,最清楚这个人有多么神通广大,也最清楚这个人对庄严有多么忠心耿耿。

他是庄严手中最锋利的刀,真的会只因庄严一句话就去毁掉别人的人生,而且不问一句问什么。

“够了!”

钟情一把按住庄严,“我答应你。”

庄严沉默。

明明是想要的答案,他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但是庄严,作为交换,你不能再针对林姿寒。”

钟情抬头直视庄严,眸中已不见对这笔交易的难堪,只剩一片清明。

“而且,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他。”顿了顿,又道,“不能告诉任何人。”

庄严眼中浮出一丝怒意,但很快内心深处那些伤感怜惜的情绪都被这怒火焚烧殆尽,漫天遍野,荒芜一片。

他讥讽地冷笑一声。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

学校艺术馆一层有一架钢琴,放在大厅正中央,时不时会有学生上去弹一支曲子。

弹得无所谓好坏,只要愿意上场,勇气就值得周围给予掌声。

今天弹琴的学生显然是个熟手。

琴声流畅,轻重节奏掌握得炉火纯青。但围观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演奏者的双手。

那的确是一双好看得喧宾夺主的手。

在琴键上流连翩飞,在黑白键盘衬托下,泛着玉石一样的光泽。

一曲终,他起身,在掌声雷动中朝二楼回廊某处看去。

钟情正没骨头似的俯身撑在那里,落后几步,就是那位阴魂不散的庄家大少爷。

林姿寒等了一会儿,见钟情迟迟没有下楼,便自己走上去。

“好久不见,钟情。”

“好久不见。”

这句招呼打得平平无奇,有庄严在,钟情不敢表现得太开心。

天知道等待开学的这些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

有时候他几乎都要以为压在身上的人其实真的是只野兽,既听不懂人话,也看不懂脸色。

他看着林姿寒慢慢走近。

不愧是主角之一,那晚之后他不能再看到其他人的粒子,但此时还能清晰地感受到林姿寒的。

依然浓郁得像潮水一样,将钟情密不透风包裹住。可惜,对现在已经没有模型缝隙的他来说,匹配度再高,也只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林姿寒走进,开口道:“这首曲子是教会的安魂曲。”

钟情夸道:“很好听。”

林姿寒沉默片刻:“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吗,在圣路易教堂?”

“……”

钟情偷偷瞥了眼庄严,仍旧是看不出表情的木头脸,但想来应该不会高兴。

圣路易教堂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禁忌,连那颗钻戒都被庄严丢进马场后的小河。

钟情模棱两可地回道:“那里很漂亮,你也是教徒,我猜你会喜欢。”

林姿寒皱了下眉。

钟情在推辞,他看出来了。

这实在太明显。钟情第一次在看到他的时候没有露出那种仿佛久病得愈的笑容,第一次在与他说话的时候去观察庄严的反应。

林姿寒语速不自觉开始加快:“你可以带我到那里去,正好,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庄严这时不紧不慢开插话进来:“还是以后再叙旧吧,该吃饭了。”

他视线始终只看着钟情一个人,“今天是你最喜欢的那家私房菜,厨师就在家里等着。”

钟情左看右看,左右为难。

深情积分在那个晚上疯涨,远远超过系统需要的数量。但就算他可以不再受积分控制,也还是得考虑人设作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