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以前,他绝对没有心思解释太多,但此刻竟然多说一句:“老师晚上要留竞赛的学生培训,我们的时间对不上。”
这个解释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白微末知道他要抽出时间陪谁。她抽抽鼻子,轻道:“没关系。”
语毕,她抬头看了眼天际线泛起的橙红色夕阳,天空还是那么漂亮,只是他们有些不一样了。
***
物理竞赛结束的那天,学校里传出来一个重磅消息。
白微末坐在位置上默英语单词,乔凉荷疯跑进来,没刹住车,撞歪了桌子,疼得龇牙咧嘴。
“你没事儿吧?”
白微末丢下笔,赶紧把她扶起来坐。
乔凉荷摆摆手,扶着腰斯哈一阵,用格外同情她的眼神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有点说不出口。可她不说,总有人会议论。
白微末不难知道谢卓诚和叶书云的事情,手上一时失力,中性笔在本子上划出长长的一道,她撕掉那一页,重新默写,,过程井然有序,表情没有一点儿波澜。
晚自习上课前,谢卓诚特地上楼来找她。
彼时,教室里坐满学生。
他推开教室门站在那儿,显得特别突兀。
八卦气息在教室里弥漫开来。
谢卓诚丝毫没注意,道:“白微末,出来一下。”
被叫到名字的女生慢条斯理地写完最后一个英语单词,接着慢吞吞的起身,出去。
两人在走廊站定。
谢卓诚说:“晚上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
“好。”意料之中。
白微末死死扣着掌心,冷静地问:“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白微末转身要走。
他堵在前面,打量她的表情,谨慎地确认:“你没生气吧?”
“没有。”白微末回答的很果断。
“那就好。”
嘴上这么说,谢卓诚仍旧不太放心,离开的时候三步一回头,可白微末一次也没有留恋,甚至还把教室门带上了。
乔凉荷不太敢八卦这件事,连她的表情也不敢看,闭紧嘴巴,窝在位置上写作业。
放学的时候,白微末说:“我和你一起走。”
乔凉荷脱口而出:“谢卓诚呢?”问完,她就后悔了,赶紧看白微末的表情。
她面色如常的收拾书包,回答:“不知道,他说不和我一起了。”
不一起什么?
乔凉荷好奇,却不敢多嘴。
她觉得白微末面无表情比悲痛大哭还要令人伤心。
***
饭香味从厨房飘到客厅。
陈黛听见门响,立马解下围裙迎接。
白微末把书包放在沙发上,洗手吃饭。
在餐桌上,陈黛照例问她今天学校发生的趣事,白微末绘声绘色地讲,笑得特别开心,末尾,陈黛却神情担忧地问:“末末,心情不好吗?”
白微末嘴角一僵,随即笑得更加明媚:“没有呀。”
她放下筷子,乖乖地说:“我吃饱了。”然后拿着书包回房间写作业。
一切都与往常没什么不同,直到她数学题无论如何也解不出来的时候,眼泪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怎么都擦不干净。从一开始的默默流泪到后来的崩溃大哭,白微末再也忍不住情绪。
她觉得心口被人硬生生掏空了一块,疼得几乎晕厥过去,那滋味陌生又难受。求生的本能让她想求救,不至于被拖入情绪的沼泽地。
陈黛听到响动跑进来看,抱着她一个劲儿地询问是否在学校受了委屈,白微末却不说话,只是没完没了地流眼泪,到最后甚至连声音都不再发出。
白微末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悲伤,直到稍微长大了一些,她才明白,当初失去的不仅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和童年的回忆,还有那些在岁月渐长中培养出的与他相关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