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里辛辣深刻的言辞中得到阴谋和狡诈,从恺撒的叙述中得到残暴和征服。我要这样的先辈给我生活的指引,至于忠义廉耻、仁孝友善则要彻底从我的思想中被清除掉。
要获得成功,就需要有些人失败。对失败者的任何怜悯和同情是不可能有的结果。弱者必须屈从于强者。自从生命在这个星球诞生以来从没有改变这一法则,改变的只是施暴的规则和方法,用枪炮和刺刀从别人口袋里夺走财富与用合法的游戏夺走财富在结果上没有区别,都是让对手贫困。前者的行为被受掠者唾骂和痛恨,而后者则让他们心悦诚服。在这个时代用暴力去获得财富是最最愚蠢的事,聪明人应当明白,用头脑获得成功是这个时代的真理,利用文明的游戏规则同样可以达到目的又不受任何法律的追讨和道德的谴责。只要用头脑,一个人也可以征服世界。
我畅游在古代哲理思想与现代意识的交融之中,我冲动,感到自己就像这个世界的主人。我所不能理解的是人们为何要为琐碎的生活小事烦扰自己。如果认清自己的生命本质,一个人的思想就应当开阔到无尽的宇宙边缘,就不会让规则、教义、良心、道德、亲情和责任感束缚自己的手脚。活着和死去的差别难道就像莎士比亚所说的醒来和睡眠的差别那样简单吗?当我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那太阳的万丈光芒是美丽的;当我低头俯瞰大地的时候,那原野和群山是美丽的;当我沉思的时候,那些希望、梦想、对自己身体和意志的自由支配是美丽的。
我猜想现在在这个城市里,能够从马基雅维里和恺撒的著作里得到欢乐的人可能只有我一个了。在这里,多数人的欢乐是从酒楼和欢场中得到;是从电视和各种生活杂志里得到;是从情人的怀中和爱情小说中得到。我无意否定这座城市的生活方式,人们都在按自己的理解得到幸福。当一个人把幸福的定位定得过高,痛苦是必然的,羡慕别人并不是好事,羡慕其实是用别人的幸福来惩罚自己。
我从阅览室一面玻璃门的反光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问自己,然后我对自己说:“你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你的良知已然丧失殆尽,少年时期的美德教育早被世间的残酷榨干;你有丰富的知识和精明的头脑,有坚忍不拔的精神和毅力,有永不言败的斗志;你对高尚的情爱充满憎恨;你是一个被人类高尚的智慧和妖魔的生存价值冲击得支离破碎的人,在夜晚的睡梦中你是一个善人,但在太阳的晴空下则成为野兽。在你的左手上是马基雅维里,右手上是恺撒。”
晚上,我到我常去的酒吧。
在昏暗灯光下,我一个人独自呷着啤酒。在我的周围坐了不少年轻人,他们在高谈阔论,大杯的啤酒在他们的手中快速地消失了。我不用多观察就知道这些年轻男女们所感兴趣的事情,那些让我轻蔑的爱好,无非是流行时尚和歌舞明星。在我的前边上有一对男女,他们在小声交谈,言语之中充满温柔,我猜想他们一定是一对痴情的恋人。
快要八点的时候,在我的桌子旁多了一位女子。她坐在我对面,把手中的包放在一边,然后非常潇洒地把十指交叉,胳膊肘顶在桌子上。她没有对我说话,只是面对我侧侧头表示问候。我对她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一大啤酒杯,她伸手给自己面前的杯子斟了半杯,然后喝了一口,之后从包里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点燃。我很喜欢看她带着自然的优雅所表现出的沉默,我们似乎不用言语就可以非常自然地融入对方气质中,我们相互凝视片刻,脸上没露任何表情。这时,舞台上的演出开始了。
首先是六位年轻的小姐上台表演,她们穿着三点式的彩色泳装,披着朦胧透明的薄纱走上台来,身上洋溢着少女青春的气息,苗条的身材衬托出天使般的脸蛋,在音乐的伴奏下翩翩起舞。
我得承认,在这种场合下,她们的表演虽谈不上艺术性,但依然有某种使人着迷的效果。包括我在内,大家都在欣赏她们的表演,而我的同桌却没有移动目光。
“你喜欢她们的表演吗?”她突然问我。
“谈不上喜欢!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