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不过我不会在重庆久留。”
“你母亲怎么办?”
“我母亲不在重庆。”
杨连成对我的回答很是吃惊,但此时他意识到不该问得过多。
“你到深圳干啥子?”
我两眼望着天空,语气坚定地说:“会有事情干的!”
此时杨家的人都已聚集在我身旁,他们为我离开而惋惜,我知道这种惋惜中很大一部分是对我抛弃培玉的感慨。
培玉!培玉!我心里默默地说,一个好姑娘!让时间来洗涤你内心的伤痛吧!
当我乘着夜色出发的时候,杨连成带着无奈给了我路上可能用到的东西。我们两人沿着山路向东走,月光照在河上反射出惨白跳动的光芒,在黑暗中我看到黑漆漆的山谷和忽隐忽现的点点灯火。在我的背后,落日岭渐渐隐遁了去,那个我曾与天使相遇的青草地消失在视野之外。我就象是翻过了生活中浪漫田园般的一页,在我的眼前世间的纷纷扰扰又重新展现。
“回去吧!”我不断地恳求杨连成。
“没的关系,再送你一段!”
“千里送君终有一别!如果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
当我们已走出了五六里地远远见到公路之后,杨连成终于被我说服了。
“好吧!你走吧,记住给我来信啊!”杨连成眼里含着泪水说。
“一定会!我不会忘记你这个朋友。”我也感慨地说。
杨连成站在原地,一直目送我上了公路。我看到他站立在高高的山岗上,月亮就挂在他的头顶,那个形象让我万分感动。我挥挥手,然后转身毅然沿着公路走下去,当我再次回头的时候,我已无法分辨出杨连成的身影了。
夏日的夜晚虽然热浪滚滚,但依然有阵阵的凉风吹过。我全身上下只穿一件短裤和一双拖鞋,肩上背着背包,形象虽然土气但精神异常饱满,我突然想起在大学时曾经唱过的一首歌:
男人有不如意呀没有半句话
要把悲愁留在心底
今天的黄昏夕阳又挂在墙头
彩霞象亡人的衣袖
温柔乡决不是男人的天地
要拿出勇气毅力面对现实
天涯路大丈夫把胸膛挺起
千山万水也要打过去
我此刻的心情就象是刚从沉睡中醒来,几个月压抑在我心中的郁闷和愁苦一扫而光,我象一个急于要冲上高台参加角斗的武士,对自己的重返满怀胜利的憧憬。这种自我陶醉和遐想使我目中无人,一点也没有感到在我的身后有个人远远地追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