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车内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紧张,因为我苦心经营的计划是否能够实现的最关键的一步即将出现。这时我几乎紧张地要颤抖起来,如果刘佳不是正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一个线头的话,她一定能够感觉到我身体的颤动,哪怕她认真地看我一眼,我那变得惨白的脸也应该值得她关注我内心的煎熬。
远远地我看到道路尽头葱翠、挺拔的山峰,茂密的森林覆盖了整个山丘,看来我们的旅程即将到达终点了。但这时,我似乎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勇气,坚定的信念像是要被摧垮,我几乎要脱口而出,阻止我即将完成的事业,这时我耳边又响起莎士比亚的名言,我的良知在与我的邪恶激烈地斗争,犹豫、徘徊使我神经崩溃。在我心中一颗不断在摆动的时钟滴答作响,之后的几秒钟一切都被决定,刘佳和我的婚姻在那一刻被粉碎了。
在那之前的一刹那我猛地扑倒身体,同时把刘佳压在身下。我感到剧烈的撞击从左侧传来,巨大的冲击波把我的五脏六腑撞击得剧烈翻滚,车窗的碎玻璃四处飞溅。车祸来的是那样突然,就这样发生了,我们的车被从左侧撞到路外,翻滚着一头栽进路边的地沟里。我的头和背碰到了车顶,在震荡中我在车厢座位和车体之间来回碰撞,完后我听到刘佳尖利的呼喊以及司机的哀叫声。
我浑身是血钻出轿车,此时的奥迪车已经四脚朝天躺在狭窄的沟里,汽油从被撞烂的油箱里渗露出来,情况万分危急,汽油有随时爆炸燃烧的可能。我连爬带滚地跑到车的另一侧,抓住被震烂玻璃的车门,想把车门打开,但是不行,车门被地沟的一侧档住了,我只好回到另一边,重新钻进车内,一把抓住已经吓摊在车内的刘佳,连拖带拽把她拉出车厢。刘佳已经晕了,她浑身瘫软,无法站立,我抱着她拼命向前跑。直到四十米开外。
当我放下刘佳时,她软软地断断续续说:“快!快!快去救我爸。”
我凝视着她,没有动,我希望此刻汽车就爆炸,一切就此了解。但我看着刘佳绝望痛苦的表情,一切是那么不可忍受,我是杀人犯,我对自己说,怎么办,是救还是不救。刘佳猛地推我,让我去,我把拳头狠狠砸在地面上,然后开始向回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去,汽车马上会爆炸,也许我正好赶上。我这是在自杀,我对自己说,此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像疯子一样。
我冲到汽车边,我看到司机已经踉跄着爬上了路基,唯一在车内的就只有那个我想让他死的人。
刘总此时脑袋冲下,整个人身子都挤压在狭窄的车厢和座位之间。我抓住他的手。
他此时还很清醒,但身体却被变形的车厢和座位夹住。
“我的胳膊断了!”他痛苦地说。“快,拉我出去,车要炸了。”
拉吗?我犹豫不决。如果我救了他,将会是什么结局我不敢想像。难道我给自己掘坟墓吗?难道你还能不死吗?也许一切都会败坏在这一刻的善良德行上。
“快,小子,你在傻愣什么?”刘总冲我大吼。
“后退!”我爬在地上对刘总耳朵说。“后退!”
他不明白我要干什么,只是不自觉地把身体向后靠了靠。
我朝车门猛踹,但车门打不开,车门被地沟的一侧死死压住了。我疯一样地用肩膀顶住车体,两脚蹬在沟壁上把车体上顶,车体的一面离开地面几寸时,我把门拉开,刘总的身体顺势倒在地面上。我把双手插入他的两肋,把他拖起。
“疼!”刘总痛苦地叫喊。“脚夹住了。”
我才管不了那么多,我猛地拽刘总的身体,把他的脚硬生生地从变形的座位下拉了出来。刘总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我此时已经没有背刘总的力气,我沿沟把他拖了三十多米,然后自己也累爬下来。
过了一分多钟,汽车爆炸了,大火燃烧起来。
我看着燃烧的大火,对自己说:好了,你算是个彻彻底底的傻瓜,你算是把一切都搞砸了。奶奶的,我可怎么给大家交代。
“死了!死了!”我自言自语说,“这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