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叫人。”左轻越捏捏他的手心,轻缓道。
仇雁归喉结滚动,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爹娘,属,在下仇雁归,生,生地不详,父母双亡……”
左轻越:“……”
“少主我……”仇雁归越说越不对,紧张的看向身侧之人。
左轻越满心的惆怅都让他说没了,心疼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拍了拍他的胳膊,无奈对着石碑道,“这是雁归,如今江湖榜首刺客,吞云阁仇统领,我们……拜过堂了,匆匆请二老去瞧了瞧,那几日没什么异样,想来二老也挺满意的。”
左轻越慢条斯理的拨弄仇雁归的手指,开口道,“他舍命护我,待我极好,你们就是不满意,也得等到我下去见你们的时候才能教训我了。”
仇雁归耳尖通红,他静静的听着少主絮絮叨叨的说着,时不时将酒撒在碑前,神情从落寞到明媚。
“娘,你看我是不是比幼时还好看些,那会儿你总说我像你。”
“爹,我比你稍强一些,你别看雁归像个闷葫芦,他可疼我了,不像你……我还没被扫地出门过呢。”
“我都来了,你们以后也别拘束,想我了就去托个梦,夜长着呢……”
仇雁归微微侧头,看着左轻越温和的神情,忍不住想,如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爹娘也都还在。
轻越会是什么样的呢?
大抵是很温柔的。
金乌朝着山峦靠近,蹭着桥下碧水而过,留下一片残烬斑驳。
两人跪了许久,才起身离开,离开时仇雁归看着二老的石碑,心中默念。
雁归乃粗鄙之人,爹娘莫怪,但还请二老放心,我定护少主平安周全。
左轻越牵着仇雁归重新踏上那座桥,他没有再回头。
身后群山裹挟着余晖,被留下的带着故人的期许和祝福,踏着落日的余烬朝前走,唯有影子恋恋不舍,长长的坠在身后。
忽然吹来一阵温和的山风,仇雁归若有所感的回头,蘸水的垂柳轻轻晃着,印在另一半边的桥头。
像极了两位相依的夫妇,轻轻朝他们挥手。
仇雁归不知怎么的,眼眶倏地一红,拉住两人交握的手,回头朝着山峦挥了挥。
“怎么了?”左轻越朝那看了两眼,低声问。
仇雁归摇摇头,低声道,“求爹娘保佑。”
“嗯?”
“保佑雁归这一次,能与少主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