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雁归这次没有犹豫:“如今有六成把握,两年后……八成。”

窗外的风丝丝缕缕的吹进来,范麒但笑不语,心中不以为然,只是点点头,“既然如此……”

“左轻越如今在子荆釜州城,你即刻启程,他最近常去绣楼,那里有我们的人,届时会与你联系。”

范麒呷了口茶,抛了个玉佩过去,语气莫测:“我倒要看看,你这四成把握能使出几成。”

仇雁归单膝跪下,“是。”

釜州城临近京都,乃繁华尽头一处闲城,与临城截然不同,此地虽富,但多是心系山水,闲云野鹤之人。

绣楼坐落釜州城中央,是个寻欢作乐的好去处,而那位苗疆少主,如今正在其中。

仇雁归换了身装扮,端的是俊俏公子的模样,脸上的易容让他眉宇间染上几缕风流邪肆,混在一众来找乐子的人中,不至于太显眼。

“公子,第一次来吧?”绣姨是绣楼的老鸨,见着他娇笑着过来了,“您看看是要听曲儿呢,还是找位姑娘陪您寻寻乐子?”

仇雁归暧昧的笑了笑,塞过去一个玉佩,“第一次来先听个曲儿尝尝鲜,若有美人作陪自然更好。”

绣姨见到那玉佩神色一顿,旋即又笑开了,眼中多了几分深意,“那自然是有,釜州美人云集,还不是任公子喜欢嘛……”

她说着轻轻拍了一下仇雁归,仇雁归顺势低头,声音很轻,“人在哪。”

“……三楼雅间,涎香阁。”绣姨面上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招呼伙计过来,“来,带公子去三楼雅间。”

“好嘞。”伙计笑嘻嘻的迎上来。

捉住

涎香阁,丝竹之音,绕梁不绝。

烟熏雾缭间,屏风后的弹奏之人无声无息,竟有几分诡谲之意。

“少主,有人来了。”一个黑影落下,低声道。

被称为少主的人懒散的斜躺在榻上,一双桃花眼魅惑又清冷,眼下一粒红痣润色着风华绝代之姿。

左轻越轻轻打了个哈欠,无动于衷,像是压根没听见那句话似的,“出去,我要沐浴更衣。”

黑衣人身形一顿,正欲退下,旋即又看向不远处瑟瑟发抖,被捆住的女子,“少主,这……”

绣楼卖艺的女子,容貌姣好,在釜州城倒算得上是小有名气,只可惜跟错了主子。

左轻越眯起眼睛,像是这时候才想起此人,无所谓地摆摆手,“暗器宗的老鼠罢了,老规矩。”

“是。”黑衣人瞬间会意,上前毫不怜惜抓住女人,身体轻盈的跃起,转眼就消失在窗口。

服饰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体上,露出其中白皙劲瘦的躯体,左轻越走到屏风后,丝竹声愈发清晰,他愉悦的勾起嘴角,伸手探了探准备好的浴桶,试了试水温。

然后步入浴桶中,衣衫半湿,抬眼望向前方的“人影”,可哪还有什么人影,取而代之的白森森的骨,正模仿着方才那姑娘的动作。

一具枯骨弹奏着琵琶,左少主衣衫半褪,水珠流连在他的肌肤上,唇愈发的红润,眉眼间尽是风情,只可惜含笑的眼中没有半点善意,邪肆又令人忍不住靠近。

细不可见的丝线缠绕在他修长的指节,他轻轻一挥手,无色无味的毒融入烟熏雾缭之中,随着腾升的雾气,一点点漫延至整个房间。

左轻越闭眼仰头喟叹一声,轻轻笑了笑。

枯骨傀儡看腻了,得换个新鲜的了。

“公子里边儿请!”伙计笑着替他推开门,“姑娘待会儿就来,公子先坐。”

仇雁归挥着折扇,淡笑着点头,伙计转身准备去请姑娘,一阵劲风袭来,他脸上尚带着笑意,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一只手从斜方伸过来,稳稳托住了他。

仇雁归将伙计抗到床上盖上被子,自己褪下外袍,露出里面利落的黑色劲装,掏出个丑陋的面具戴上,而后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伙计,转身掠向窗扉,翻身而出,攀上了后院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