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轻越一进门就坐下了,仇雁归体贴的为他沏茶,招呼着伙计将浴桶搬进来,关上门后又将屏风摆摆好,从包袱里取出少主的衣物,这才规规矩矩的道,“少主,已经准备妥当。”

左轻越起身,轻轻笑了,“还是雁归体贴。”

仇雁归闻言动作一顿,没有应声,只当是主子的玩笑话,立在一旁静候着,只是少主褪去衣物之际,他还是没忍住悄悄扫了一眼,可还没来及细看,就瞧见了少主劲瘦有力的躯体。

他陡然一惊,赶忙收回视线。

他目光终究不太死心的扫过少主褪下的衣物上,没有任何异样。

所以 ,些蛊虫究竟是哪来的?

仇雁归百思不得其解,殊不知躺在浴桶中的人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好笑的歪了歪头。

“很好奇?”或许是舒适的缘故,左轻越的嗓音带上了一丝挠人的沙哑。

仇雁归瞬间回神,这屋子里统共就两个人,少主必然是在问他,他抿了抿唇,试探的回应,“……属下没有。”

少主没有立即说话,只听“哗啦”一声。

左轻越侧过身子打量他,直到仇雁归的耳尖通红,这才嗤笑一声,“糊弄我?”

“不就是好奇那些小虫虫哪来的么?”左轻越毫不委婉的戳破他的小心思,甚至恶劣的压低嗓音吓唬人,“你怎么知道,自己身上就没有呢?”

看到对方僵住的背脊,左轻越愉悦的笑了,又自顾自的闭上眼睛,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他才出水。

仇雁归仔细的给他擦拭,半晌才小声的问,“少主,那些蛊虫……”

“想知道?”左轻越眼中闪过暗芒,看见仇雁归点头,他这才凑近了些,笑吟吟的吐出几个字,“你猜啊。”

仇雁归:“……”

仇雁归当即闭嘴,相当熟练的转换成哑巴刺客,对少主的刁难和恶意的作弄视而不见。

·

夜色侵袭而来,街头小巷挂满了花灯,窗扉半开着,恰好能看见外头盈盈暖光,像是不灭的萤火。

少主没有下楼用膳,也没有再刁难仇雁归,体贴的让他坐下一起享用佳肴,都是衡城的招牌菜品,但仇雁归吃的格外艰难。

他不太习惯和主子一同用餐。

他只是一个为主子卖命的刺客而已,怎能……

“不合胃口?”左轻越一双潋滟的眸子看着他。

“不是,没有。”仇雁归浑身写着煎熬,闻言动作一僵,他刚想说“主子用膳属下应当在身侧伺候”,嘴巴刚张开,突然脑中就浮现出少主那句似笑非笑的“我不太喜欢别人忤逆我”。

忤逆的结果就是他被捆在了床头。

仇雁归默了默,把话咽了回去,“……方才属下走神了,主子莫怪。”

“哦?”左轻越挑了挑眉,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亲自给他夹了一块白斩鸡,看见仇雁归坐立不安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温和道,“乖,多吃一点,夜里还得劳累。”

的确如此,仇雁归的佩剑未离身,倒了衡城后就一直警惕着,以防不测。

但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总觉得少主这话怪怪的。

仇雁归犹豫道:“……是,多谢少主。”

少主笑的愈发美艳,仇雁归微微一愣后慌忙垂下眼,耳尖泛红。

少主真好看,若是性子在好些,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爱慕……

突然,仇雁归眉目一凝。

他慢慢将目光定格在自己拿筷子的手上,果不其然,那里有一只奇丑无比的虫子。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仇雁归忍着将它甩出去的冲动,闭了闭眼,“少主,您的爱宠怎么会爬到属下的手上?”

左轻越一脸无辜,似乎还有些为难,“啊,你喜欢的话……”

“属下不敢夺少主所爱。”仇雁归顾不上别的,将手伸到少主面前,神色有些惨淡,声音低低的像是在求饶,“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