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向前而过,一群骑马的兵将出现,他们正扬鞭赶苦力。
“她们要干什么?”白骨难以理解。
“听他们说的,好像是当今王上要在虎头山建金佛。”
在虎头山,世间的魔头处,怎会建金佛?
队伍洋洋洒洒走了一路,又有穿着盔甲骑马的将军,与他同行的有周子颢,方员外和方夫人。
“明白了,丞相家搞的,方家钱庄出的钱,将军是京城来的,这是丞相用这事讨好天皇老子,”乌兰贺说着冷笑,“我爹说世上最离谱的事是让我当庄主,他还是死太早。”
人人喊虎头山有魔头,却要在魔头处建金佛,天下还有什么比这更离谱的事。
乌兰贺正讽笑世间荒唐,身边红影一动。
他正抱着孩子,为了拽住她,乌兰贺伸手拦腰直揽过她。他用身子堵在她身前,相隔近在咫尺,他还在祈祷孩子千万别哭。
白骨露出凶态,“这么多人在虎头山,虎头山的女人没处躲了。”
“天皇老子要办的事,你一人如何阻止。”
他挡在前面,她一掐他双臂,反身把他推到树上。
白骨的手劲很大,按下乌兰贺的肩,叫他双膝一曲,比她矮了一个头。她双眼低望,抬起手,又像摸狗那样。
乌兰贺本能朝后一躲,她怎么总这样,难道只会用这种方式?
“小黑,听话。”
就那刻,乌兰贺把头凑了过去。怎么回事?她这样,难道他也要迎上去。中邪了?
邪门的更来了,白骨让宠物听话,就靠压住他的视线。宠物是宠物,乌兰贺哪做得了宠物。
她这样目光不离,就像温火煮着乌兰贺。二月天还寒,他就如临四月春盛时。有些热又不太热,血液被慢慢温着,淌过全身。乌兰贺仰起了头,目光如同刻刀雕琢过她。
她穿着他买的衣裳,鲜红明彩映白肌,渲着乌发更丽,明目清若水光。她穿红衣服可真好看,下回,他再多买点,还要再买点红色的首饰。
咦,小黑眼神是什么意思?白骨手微停,细细斟酌,然乌兰贺头又蹭了过去。好怪啊,白骨以为驯服了宠物,却好像看到了进攻的野兽,可他明明在让她摸头啊。
是在耍脾气吗?
于是乎,她当他是宠物的逆反,不停摸他脑袋。而他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俶尔,阵阵悲诵声穿入林间。
乌兰贺头上的手垂落,她眉头紧皱,本强硬的眼珠动了动,“这是什么?”
难道她在害怕?她天不怕地不怕,怎会怕丧声?
“别怕,这轰隆隆的,是哪家办丧呢。”乌兰贺头回说话声都跟柔水似的,不是太监那种柔,是从他心坎里柔,一点舍不得对她大声说话。
但他说完开始犯怵,这群人怎么还来虎头山办丧?
队伍的尾端出现了僧人,在他们之中,乌兰贺看到了金佛寺的胖和尚。他和其他五个僧人抬着竹床,竹床上盖着巨大的佛缎。
僧人正在念着经文,一身白袍从天而降,快影横飞,直接扯去了佛缎。
乌兰贺差点喊出声来。那竹床上袈裟鲜亮,也躺着方丈,但那个方丈脸可好着。
白袍像鬼魂飘来飘去,一会儿落到这儿,一会儿落到那儿。幽重的声音在山林间四处飘散,“还我命来!”
白骨认出那正是她未追上之人,他戴着白骨面具,使他声音难辨雌雄。
他飘来飘去的身影扰乱了队伍行径。和尚们念经也不念了,吓得竹床都扔了。苦力前后不顾的乱逃,兵将都顾不上抓他们。
林间都在喊,“方丈来索命了!”
只有周子颢呵止着,“把苦力都抓住!这是装神弄鬼,金佛拜圣恩所建,圣恩压世间魔头。”
兵将们策马扬鞭去堵苦力。
深林又起鬼般嚎叫,“人来我杀人,佛来我杀佛,踏入虎头山者,皆为我偿命。”
凄厉之音使人乱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