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逐渐模糊，眼前少女的身影被朦胧上一层迷雾，有什么微微发凉的东西随着脸颊滑落下来。

米斯艾尔轻轻碰了碰脸颊，借着冰冷的月光，他看清了指尖沾上的晶莹水色。

再也按捺不住在胸腔中翻涌的情绪，他低下头，不舍地将伊莉丝发僵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他薄唇微启，声音全数堵在喉咙里，硬是发不出一声。

伊莉丝……

他哀恸地闭上眼，在心底呼唤她的名字，声声泣血。

伊莉丝。

伊莉丝。

米斯艾尔眉头紧锁，痛苦地轻轻吻上她的手背，颤抖而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握紧几分，不肯松开。

皎月沉落，拉长房间内孤寂的身影，年轻的教皇无声地哀泣着，连呼吸都费力。

就像是淹没在沙漠中濒死的鱼。

时光飞逝，殿堂门口绿荫如云的古树逐渐秃了枝丫，覆上一层新雪。

神殿的人来来去去，又多了许多新的面孔。

“你叫洛克·布罗迪是吧？”西亚在前头走着，手中拿着一个记事册，在上面勾勾画画，“被安排进入教皇殿做侍奉神官。”

“是的。”跟在他身后的少年恭敬地回答，青涩的面孔上显露出初来乍到的紧张。

“初入神殿，谨言慎行，少说多做。”西亚叮嘱道，转过头对洛克说，“作为教皇殿的侍奉神官，理所当然地，你和圣下接触的机会将会比别人多得多。”

“所以我先跟你说一些在神殿里不成文的、但又必须要时刻注意的规矩。”

洛克点点头，露出认真倾听的神情。

西亚招招手，示意洛克跟着他一起进入面前辉煌得无法言说的建筑，“这里是教皇殿，也是你之后工作的主要场所。”

“教皇殿里面任何东西都不允许随意触摸，更不允许挪动位置哪怕是放在墙角不起眼的花瓶。你只要做好你本职该做的就行。”

“是的，我明白了。”洛克认真的回答，将这件事牢牢地记在心里。

教皇殿内装潢华丽，阳光从天窗上直射而下，为在墙上的天使浮雕披上一层神圣的色彩。大理石地板洁净光滑得倒映出来客的倒影，干净得一尘不染。

洛克四处打量着，发现一位金发少女无处不在。

她的画像、她的雕塑，就连天花板上的墙绘都有她的身影。

“这里不是教皇殿吗？”洛克困惑地发问，指指墙上挂着的巨大的蔷薇金框画像，“这位小姐是谁？”

西亚瞥了一眼洛克所指的画像，回答道，

“那是神殿最后一位圣女，也是这座宫殿的前主人这里曾经是圣女殿。”西亚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噢，对，在这里最好不要提起‘圣女’这个词，尤其是在圣下面前。关于那个小姐，你也别再提问。”

“那……我应该如何称呼新晋的那位呢？”

“我们现在直接称她为神眷者。”

西亚带着洛克穿过错综复杂的走廊，来到宫殿内独立安设的小厨房。

“您来了，西亚大人。”小厨房里的咖啡师朝西亚行过一礼后转身，从旁边的桌子上端过一张银盘，上面放着刚准备好的咖啡，

“圣下需要的咖啡已经准备好了，纯黑高浓度，没有添加任何糖和牛奶。”

“辛苦了。”西亚说。跟在西亚身后的洛克立刻迎上前，双手接过银盘。

“黑咖啡，一天需要送四次到书房，分别在每天凌晨四点，上午十一点，下午四点，晚上十点。”

“晚上十点？圣下不休息吗？”

“他现在几乎不休息。”西亚微微叹了口气，自从伊莉丝走了以后，他对于工作比以前还要更加疯狂，就像是想用那些大量的事情来麻痹自己，恨不得从黑夜工作到白天，又从日升工作到日落。

“还有这个。”西亚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剂，把它郑重地交给洛克。

“你每天在离开这里之前帮他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