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也是她对父亲,对所有为守护灵泉而牺牲的人最好的告慰。

硝烟散尽,星港市的晨光带着硫磺味,在断壁残垣间流淌。

苏倾暮坐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前,看着医护人员抬走最后一具覆盖白布的担架,指尖还残留着老蛊婆最后塞给她的那枚青铜蛊哨的凉意。

“伤口该换药了。”

沈墨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端着的搪瓷盘里,镊子夹着泛黄的纱布。

昨夜的爆炸在他手臂上留下狰狞的烧伤,此刻正泛着红肿。

苏倾暮接过镊子,冰蓝色灵力顺着指尖渗入他的伤口,看着焦皮下冒出新的肉芽。

“祁钰那边怎么样?”

“还在拆解那些机械残骸,”

沈墨卿望着远处仓库区升起的炊烟,“他说找到几个完好的能源核心,或许能改造成净化装置。”

帐篷里传来轻咳,苏倾城掀开帆布走出来,胸前的蔷薇印记淡得几乎看不见。

她手里捏着半块压缩饼干,掰了一半递给苏倾暮,“苗疆的人来接婆婆了,说要按照族规厚葬。”

苏倾暮咬着饼干,喉头发紧,昨夜元震天消失的方向,只留下一滩被灵泉污染的黑血,祁钰检测后说那血液里含有极强的活性因子,他没死透。

“清北的教授发来电报了。”

沈墨卿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电报纸,“说给你留着学籍,只要月底前回去参加期末考试就行。”

苏倾暮的指尖在“中医系”三个字上顿了顿。

九月的燕园,银杏叶刚开始泛黄。苏倾暮走进解剖室时,立刻引来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她就是那个在星港失踪的苏倾暮。”

“报纸上都登了,说她参与走私……”

解剖台上的人体模型突然倾倒,苏倾暮眼疾手快地扶住,指尖触到模型胸腔时,突然想起元修那截燃烧的机械臂。

“让一让。”

清冷的女声自身后响起,林薇薇穿着白大褂,推着手推车径直走到最前排。

她是系里公认的天才,父亲是卫生部的领导,看苏倾暮的眼神总带着审视。

苏倾暮回到座位,翻开《黄帝内经》,书页间夹着的处方笺上,是她在星港临时调配的药膏配方。

那次战斗中,沈墨卿的火焰灼伤了不少市民,普通烫伤药根本无法抑制灵泉污染的扩散。

“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

教授放下教鞭,镜片后的目光落在苏倾暮身上,“有人举报你无故缺课三个月,按校规要记大过。”

办公室里弥漫着艾草的香气,教授指着桌上的报纸,头版正是星港废墟的照片,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恶性爆炸事件”。

“你说你在参与救援?可有证明?”

苏倾暮摸出怀里的青铜蛊哨,刚想开口,窗外传来骚动。

几个穿军装的人正抬着担架冲进医务室,其中一个战士的小腿呈现诡异的青黑色,皮肤下仿佛有虫子在蠕动。

“是灵泉污染!”

苏倾暮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银针盒,“教授,借医务室用一下!”

她冲进医务室时,军医正要用手术刀切开患处。

“别碰!”

苏倾暮拨开人群,银针精准地刺入战士的足三里、三阴交,“这是被污染的机械蜂尾刺残留的毒素,越碰扩散得越快。”

冰蓝色灵力顺着银针注入,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战士痛得闷哼,裤管下渗出黑色的脓液,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需要清热解毒的药膏,”苏倾暮抬头,“最好有珍珠粉。”

教授突然想起什么,从柜子里翻出个铁皮盒:“去年去苏州考察带的,说是老字号的珍珠膏。”

苏倾暮打开盒子,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散开。

她蘸了一点药膏抹在伤口上,青黑彻底褪去,只留下浅粉色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