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愣了愣,没想到吃个藕还有?这些讲究。
她不由轻叹道:“你懂得真?多,厨艺又这样好,若是能在京城开一家?食肆酒楼,定?是门庭若市,座无虚席。”
吕自安被夸得脸红:“嫔妾阿母曾是宫里帮厨的厨娘,伺候过橙昭仪一段时日?,后来到了岁数便被放出宫,托人在吕家?谋了份厨庖的生计。嫔妾自小跟着阿母,耳熏目染便也学了些皮毛。”
“嫔妾也曾想过开家?食肆酒楼,却不想误打?误撞进了宫。”提及往事,她苦笑道,“不过就算不入宫,嫔妾也没本事能在京城立足,那商铺寸金寸土,便是将嫔妾发卖了都凑不够一间门头钱。”
谢昭昭听到“橙昭仪”这个称呼,咀嚼的动作稍顿。
橙家?往赵瞿后宫里送了不止一个女儿,但被称作橙昭仪的人只有?赵晛生母一人。
她倏而想起?橙梓先前曾抱怨过,太后不将她们橙家?女子当人对待,道是赵晛生母并非是难产而亡后才被剖腹取子,而是在她活着的时候就生生剖腹。
想必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
谢昭昭状似无意道:“你阿母曾伺候过橙昭仪?太子殿下?总与我?讲起?母妃,但过去的事情殿下?也都是听旁人学来的,说来说去不过是那几句。你可知道什?么关于橙昭仪的过往,我?好记下?来跟殿下?讲一讲。”
吕自安并未察觉她话语中的试探,低声道:“阿母天生失语不会讲话,只能比划些手语与人沟通,旁人都以为阿母是个又聋又哑的,很少有?人愿意理她。但橙昭仪是很好的人,她喜欢舞刀弄枪,是个乐天达观的性子,对待身边的下?人十分宽厚,也从不因为阿母失语便轻贱她半分。”
“橙昭仪平日?便嗜辣,有?孕后更是无辣不欢,但太后知道了很生气,逼着她每日?吃酸李子,吃得她直喊牙疼,后来吃不下?饭险些滑了胎,太后这才不再逼着她吃酸了,只是仍不许她吃辣。”
“刚开始橙昭仪的肚子总是圆滚滚的,阿母便以为她怀了女儿,还特意给橙昭仪的孩子求了一道护身符囊,谁知后来她的肚子慢慢变尖了,太医诊脉也说是个皇子,阿母才知是闹了个乌龙。”
“橙昭仪很是喜爱腹中孩儿,自从怀了身孕后便不再习武,每到晌午就坐在树荫下?的躺椅上?,一针一线学着给未出世的孩子缝制襁衣,常常扎的手指上?全是针眼?。”
“有?时候橙昭仪为了练手,不但缝小皇子的衣裳,还做了一些小公?主穿的翟衣。只是还没缝制成型便被太后瞧见了,太后将橙昭仪痛斥了一顿,自此?橙昭仪就不再缝衣裳了。”
“后来阿母被调去了西膳房帮厨,便没再看见过橙昭仪,直到宫内传出橙昭仪的死讯。阿母难过了许久,她以为橙昭仪是足月产子,又素日?身强体壮,本不该胎大难产。谁知世事难料,橙昭仪竟生了三天三夜也没有?诞下?龙嗣,最终失血过多而亡。”
“没过多久,橙昭仪身旁伺候过的宫人全被赐死了,唯独调去西膳房的阿母逃过一劫。”
谢昭昭安静听着吕自安回忆过往,越听越觉得十分诡异。
不管是酸儿辣女,还是看孕妇的肚子来辨别孩子的性别,这些都是民间毫无科学依据的“经验之谈”。
但倘若太后重?视橙昭仪腹中子嗣,一开始便是疑神?疑鬼了些也能说得过去。谢昭昭只是不理解,既然太医已经诊出胎儿性别,橙昭仪为何要缝制公?主翟衣,若只是为了练手,那太后得知此?事后又何至于那么大反应?
难道那腹中胎儿已经定?下?了的性别,还能再变成另一种不成?
再说太后在橙昭仪难产而亡后,将伺候过橙昭仪的人全部处死这件事,便如同欲盖弥彰想要遮掩什?么秘密似的。
谢昭昭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不由追问?道:“我?听说太后是当着陛下?的面,亲手剖开了橙昭仪的肚子?”
吕自安迟疑着点了点头:“宫中传闻众多,嫔妾也是听人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