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羡之愣了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赵瞿口中失灵的药是何物。

他早先查验过吕昭仪所?用的助情香,不?可?否认那经过重新调配的助情香药效更为猛烈持久,又有曼陀罗花粉致幻的效果加持,若是用在平常人身上,恐会致人神志癫狂,极度亢奋。

但赵瞿曾服用过他特调的汤药,那些?草药皆是大寒性?凉之物,便是对上吕昭仪调配的助情香,最多就是两相相抵,短时间内总不?至于叫药效完全失灵。

任羡之觉得不?是药效失灵了,而是赵瞿动摇了。

他斟酌着?该如何应答,面对赵瞿直勾勾的眼神却有些?无法开口,半晌才道出一句:“陛下,此药伤身。”

赵瞿无所?谓道:“死不?了便是。”

任羡之叹了口气:“彼时陛下让微臣调配此药是无可?奈何,如今您已是根基稳固,又因何作践身子?”

赵瞿垂眸不?语。

任羡之又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陛下无需为此惶恐,不?如坦然待之。”

他其实看?出了赵瞿纠结的地方根本不?在于药效是否失灵,而是在于面对谢昭昭时的失控感。

赵瞿习惯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偏偏身边多出一个无法预测的变数,他杀不?得,剐不?得,只能摆在身边,时刻搅得他心神不?宁。

往日便罢了,赵瞿没?将她放在心上,只想着?加以利用,足以缓解头疾之苦,叫他整夜安眠便是。

但经过这一夜,赵瞿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心慌意乱的滋味无论是对她有了身体反应,还?是他因她一句话乱了心神。

赵瞿从来不?是一个会妥协的人。

等到谢昭昭走?后,赵瞿便开始后悔说出了那句话,他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吕昭仪。

胆敢算计他的人,就该受千刀万剐之刑。

更令人懊悔的是,他竟然莫名其妙说出什么“你能不?爱赵晛了吗”这种?话,等过些?时候静下心来,赵瞿才体会出当时说出这话的语气,简直卑微到宛如哀求。

若非是被那助情香迷昏了头,他怎么会吐出如此陌生的字词,做出如此陌生的行径?

赵瞿急需要把控住当前的局面。

而最好?的方式就是回归原本的轨道,将一切重新归位。

赵瞿恹恹抬眸:“朕给你十日时间,将那汤药重新调配出来。”

说罢,不?等任羡之再劝,赵瞿便继续埋头批阅起奏折,只是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脑海中就闪过谢昭昭的脸。

任羡之看?着?他这般模样,不?禁又叹了口气。

赵瞿极少在夜里批阅奏章,唯有心浮气躁,彻夜难眠时才会搬来那堆成小山的奏折,一本一本阅过去。

上一次见他如此,已是不?知多少年前因为薛妃寻死之事而烦忧。

任羡之默默行至赵瞿身侧,屈身跪坐在案旁,抬手为他砚墨:“陛下今日元气大伤,务必保重龙体……”

话音未落,任羡之目光扫到了赵瞿正?在批阅的奏章上。

那朱砂红笔落下的批语上,寥寥草草地写满了三个字。

谢昭昭,谢昭昭,谢昭昭。

第43章 四十三个女主 她跟赵瞿关系不正当(二……

谢昭昭折腾了一宿几乎没合眼?, 翌日?迷迷糊糊睡到半晌午。

她是被哑光喊醒的。

“娘娘,您是不是起?烧了?”哑光跪伏在床榻一侧,望着谢昭昭脸上?不均匀的红晕, 焦急道,“奴婢这便去请太医。”

她下?意识地扯住了哑光:“我?没事。”

话音落下?, 谢昭昭才察觉到自己嗓音嘶哑,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 又疼又痒。

想必是昨夜在立政殿捂出一身汗, 又在偏殿汤池里受了凉。

自从那日?谢昭昭在别苑认错了人, 被赵瞿警告过后, 她已经很久没再让赵晛放过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