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如今听到赵瞿这样说,她仅是晃了晃神,便很快恢复如常,眸中没有讶异,没有怜悯,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这让紧盯着她神态变化看的赵瞿很不爽。
谢昭昭是没听说过绣花梅?
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到底是谁派来的人,既不知道主动接近他,也不懂如何把握住机会与他拉进关系。
他极少跟别人提起过自己的过往,这种时候她难道不应该表现出惶恐和心疼的模样,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他伤口还疼不疼吗?
赵瞿眉梢一压,冷冷开口:“你没话要说?”
谢昭昭想了想,在他期待的眼神下,小声试探道:“陛下可以放开儿臣了吗?”
她竟是一字不提绣花梅!
赵瞿眼眸微微睁大,盯着她片刻,倏而笑了起来,他一边拊掌一边前仰后合地大笑。那夸张刺耳的笑声回荡在曲水亭中,沿着山麓晃了一圈,又折返到谢昭昭耳中。
她在他怀里,他一笑便震得胸腔直颤,连带着她也开启了震动模式。
谢昭昭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觉得被他晃得恶心想吐,先前啜进胃里的果酒经过这些时辰的发酵,此刻在胃里翻江倒海,仿佛随时都会冲破喉咙呕出来。
她蹙紧眉头,用手捂住嘴,身体一抽一抽地涌动起来。
“陛下,我想吐……”
话音未落,方才还紧紧桎梏住她的赵瞿,倏而松开手,也顾不得笑了,连滚带爬撤出了数十米远。
第21章 二十一个女主 喂朕
等谢昭昭反应过来,赵瞿已是离她八丈远了。
她呆了呆,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胃里咕噜噜响了两声,嗳气一下顶到了嗓子眼,化作响嗝打了出来。
那翻江倒海的滋味被压了回去,她深吸了一口气,抚着被攥出指印的手腕转了转,听见炉子上咕嘟咕嘟响着,这才记起自己还煮了姜丝枣汤。
赵瞿见她没了动静,又慢吞吞拖沓着竹屐走了回来。
谢昭昭已将炉子煮着的姜丝枣汤端到了石桌上,那炉子方才煮过果酒,陶罐里带着一丝清甜的酒香,枣子吸饱了热汤,圆滚滚地挤在姜丝间,翻腾起袅袅雾气。
她沿着碗沿吹了两下,捧着碗小口喝了起来。
赵瞿将两手抄进了袖中,坐在她身侧:“好喝吗?”
谢昭昭正要回答,忽而想起上次赵瞿传了一桌茶点,也曾问过她“好吃吗”,接着便凉飕飕开口,叫她将茶点全吃了,少吃一口就要割掉她的舌头。
她犹豫了一下:“一般。”
赵瞿掀起眼皮:“给朕尝尝。”
“……”
谢昭昭看了一眼桌上的碗,橙淮准备了三只酒杯和三只碗,那碗和酒杯都被他们用过了,赵瞿要是想尝,只能用旁人用过的碗。
她随手拿了一只碗,也不知是橙淮用的还是赵晛用的,抱起陶罐正要倒,却听见赵瞿不咸不淡道:“朕要喝你手里那一碗。”
谢昭昭又是一阵沉默。
为什么要用她喝过的碗?难不成赵瞿是怕她给他下毒?
她抿了抿唇,将手中的碗推到了赵瞿面前。
赵瞿一动不动,只用黑眸乜了她一眼:“喂朕。”
谢昭昭:“……”
她忍不住望向赵瞿,他好端端坐着,眉心磕出一片血红,此时两手抄在袖中,双眸微微眯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谢昭昭是个耐心很有限的人,于她而言能动手的事情绝对不会讲道理,拳头永远比嘴巴快一拍。
哪怕是前世作为杀手时,她的耐心也只存在于观察猎物之前,待到有十足把握将其一击毙命,她便会速战速决,不给猎物丝毫喘息之机。
如今她为了得到好感度和线索,算是有求于他,自然只能继续忍耐他的神经质和反复无常。
谢昭昭缓缓吐出一口气。
算了算了,连赵晛和橙淮这么恶心的人